阿弗也进来了,第一眼就看见荇菜没穿外衫,一条裙子半掩身体。事实摆在眼前,脑袋瞬间气到发热。她想也没想就冲上去打了她两个大耳刮子,“**,你这个下贱的小**……倒被你先得手了!” 过了会儿二人被拉开,荇菜原本就不漂亮的脸上添了几道血痕,显得面目狰狞。 棠棣院。元夕也被惊动,迷迷糊糊道:“天大的事,天亮再说。” 流云焦急道:“大郎君出事了!” 元夕睡意被吓走,“什么事?” “不知道,黑灯瞎火的闹起来,不知是不是闹贼?”元夕急忙穿好衣衫,跑了过去。 瑟憪院里灯火通明,步陆氏也在。 步陆氏又生气又高兴。元夕你不是管我儿子管得严吗?那又怎样?还不是被荇菜占了先!荇菜这个贱婢,看上去老实,没经过我点头就敢爬床! 瑟憪院里,元夕看了人之后大吃一惊!荇菜爬床?不是武谧? 呵!该面对的终于来了!我的初衷只是想和阿翀一起幸福生活,终生相伴,可现在裂痕越来越大,这样谁也幸福不了……如果他真的喜欢柔顺的女子,我肯定是不行的。他变了,和前生相比,完全换了个人!这样的他,我也不喜欢。 步陆氏见元夕两眼发直不知在想什么,以为是气傻了,心里高兴。她故意问道:“元夕,你看怎么处置?” 元夕恍若不闻。 步翀紧张地看着元夕,“元夕,我喝醉了……我……不记得了。” 心口像被捅了一拳,钝痛慢慢地向四肢百骸散发,他还是很在乎我的,而我始终没分清爱的是记忆中的阿凝,还是这个与阿凝容貌分毫不差的步翀。不能不承认,我对他是有感情的,只是自己也不知道有多少?是不是迷失自己…… 元夕微微一笑,哑着嗓子说道:“我是个自私的人,爱自己最多;我是个骄傲的人,不能让人损我分毫。阿翀,我还是没想好,所以得搬出去住一段时间,冷静地想一想。” 提心吊胆的事情终于发生了,步翀所有的担忧化作怒气,“你为何从来都不能服个软?做个退让?” ——是啊,阿凝为我自尽,我有什么不能容忍他的?有什么不能退让的?元夕感到混乱,“我先回去了,那个婢女与我不相干,你们看着办吧!” 不在乎了?步翀感到被抛弃。他盯着元夕绝望地叫道:“我纳她为妾!” 一阵死寂之后,荇菜喜极而泣,步陆氏隐含笑意。 元夕停脚,回望步翀,想起前生挡箭的阿凝,柔声道:“好,只要你喜欢就好!”说完对着他微微一笑,转身离去。 步翀看着她的背影,不知为何,被即将失去恐惧所包围。他呆呆地站立在原地,一时不知怎么办才好。 陆氏深感诧异,元夕学乖了?好!当即吩咐:荇菜为许姨娘。 躲在人群里的阿弗看着荇菜,发觉多年来恨元夕就是个笑话,原来最大的敌人是自己的亲妹妹! 棠棣院中的每个人都变得小心翼翼,唯恐元夕不快。元夕却再也睡不着了,起身穿衣,开始收拾东西。 乳母问:“大娘子难道真的要走?” “嗯。我要找个静心的地方,好好想想。” “这怎么行?难道给荇菜那个贱婢让路?” “阿翀喜欢就好!” 不知该恨元夕不争气,还是该恨步大郎薄情,乳母气得说不出话,闷闷地去外面收拾要带走的杂物。 天一亮,流云就叫来马车,一群人浩浩荡荡地走了。 主母陆氏当然知道,但打定主意不告诉儿子,让元夕自己灰溜溜地回来。 步翀左思右想,觉得自己有错,不能纳这个姨娘,对陆氏说:“母亲,儿铸下大错,如今家宅不宁,这个姨娘不能纳!” “什么?不就是睡了个婢女?多大的错了!照你这么说,天下该杀头的多了去!” “荇菜品行不端,儿厌恶她!” “你!那你纳了阿弗吧!” “儿已经想好,给她们一人一百贯钱,自行发嫁。” 陆氏怨恨起元夕,“元夕都走了,你还为她守身么?” 步翀失色,因为忽然想起昨夜元夕是说过要搬出去的,他转身地奔向棠棣院。 棠棣院里空空荡荡的,只留下步家的几个洒扫妪。步翀气喘吁吁、失魂落魄地坐在地上,她是真的生气了!真的要离开我了! 元夕没在城里逗留,而是直接去了田庄。 初夏的山林间,白云悠闲地飘着,野鸟悠闲地飞着。元夕想,这才是我喜欢的,简单而纯粹,远比在步家做斗争要舒适。不管我在不在乎步翀,他还是有了小妾,以后怕是有增无减。所以我只管抱定初衷:他高兴就好!拿定主意,元夕舒畅了不少。她玩上两天,就带着田里新鲜的果蔬回步家了! 元夕不知道的是步翀发疯地四处找她,前一日已经撑不住,病倒了!今日,陆氏为他冲喜,纳武谧为贵妾。 步家上下看到元夕归来都很害怕,周娘子定会大闹一场的。不料,元夕静静听完,笑道:“阿翀喜欢就好!”然后去瑟憪院侍疾。 陆氏惊疑不定,步青云微笑道:“女子当以柔顺为好!” 步翀病得迷糊,见到元夕惊喜道:“你回来了?不会是我有认错人了?” 元夕心痛道:“是我回来了,你发什么傻?不是没告诉你,我去静一静就回来。” 步翀拉着元夕不放,“你上哪去?不许走!” “我去看看药。不走。” “叫鹤云去。” “好。” 元夕一回来,步翀的病就好多了,只是到了陆氏嘴里,变成武谧冲喜的功劳。 步蕤见到二人在一起,落寞而去。 次日,元夕给步翀喂完药,步翀支开仆从,对元夕说:“我们圆房吧!” 元夕一惊,缩回手。 “你不愿意?” “阿翀,我们现在这样不好吗?” “我只想和你生孩子!” “阿翀,对不起,我只能陪着你,其余的做不了。我一想到,你摸我的手也摸过荇菜,将来还要摸武谧、阿弗,我就觉得恶心。对不起,我从来不和别人共用内衣,还有其他。我就是嫌弃别人。” 步翀白了脸,“你,你嫌弃我?” “阿翀,你相信有轮回吗?我给你讲个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