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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九章 纠结的言君(1 / 1)

可惜惠君这边一个女侍卫都没有,手下们不由地看向了马匹上的主子,摇头表示,要让不近女色的惠君招女侍卫?还是小心自己的狗命吧,活着要紧。

言君稍整顿队伍,自己又回到了和月一同处马车上,略有深意地看了一眼月一。月一被看毛了,装作若无其事,说:“怎么了?”

言君说:“你跟逸城虽然是姐弟,但好歹男女有别,都十七八岁了,别的人早就成亲了,你们这样••”成何体统。

月一不懂,“你想说什么?”

言君嘟囔半天,才表示自己吃味了,“逸城牵你手了,我不开心。”

“可是他是我弟弟。”

言君很快接话,“但他怎么都是个男的,是男的,就不能跟女的牵手,除非是那种关系。”

“那种关系?哪种?”

“就是•••”言君抓耳挠腮,不知道怎么跟懵懂的月一解释,可月一哪是不懂,她只是想看言君出丑,看看他在别扭些什么。

可言君的不自在只维持了一会,他向前探身,一只手搭在月一的脑袋右边,脸一寸寸靠近月一,眼神赤裸裸地盯着她的眼睛,然后下移,到鼻子,最后落在了月一的朱唇上。

月一全身汗颤,被盯住的嘴一下收拢,话也说不利索,“你你你,看什么!”

他们的距离实在是近,言君在这种强势的强弱对比之间颇有一种掌控住的乐趣,他邪魅一笑,说:“就是这种关系,这种关系才能牵手。”

月一默默吞咽口水,感叹言君的男性意味过于明显,所以•••他这番动作只是为了跟我解释情侣关系的吗?还是有别的意味?

“哦,我知道了,你你你··”言君好好一个君子,怎么也这么婆妈,我想做什么便做了,你要是不喜欢就···眼不见心不烦啊。

这是月一的气话,她不是个说绝交就绝交的人,但是心里那股气就是消不下去。

言君收回动作,悠悠说:“因为我在乎,忍不住介意,因为我希望你只和我是这种关系。”

“唔,天色不早了,我正好有点困了。”月一打哈欠假寐,逃脱言君的真情告白。内心狂啸,言君怎么回事!不好好调查盗贼的事,给我来这么一出,不会是真的吧?真的喜欢我?我有什么好的,我什么都不行,他可是大名鼎鼎的言君啊!

阴谋,骗子,哼!

月一不相信,言君怎么会喜欢她这样无拘无束、没有规则,实际上是到处流浪、随随便便的人呢?

言君不知道月一是怎么想的,自己如此直白表明心意,却被月一含糊过去,她是不喜欢自己?目前自己还只是个朋友身份,什么都不能越界。月一本就是个到处流浪、对朋友极好的人,自己不仅要求她远离好友(逸城),还束缚了她自由的心,是自己情感占据理智了。

言君跟月一说;“对不起,我以后不这样了。”

“啊?”这又是在说什么。

“我知道逸城对你来说是特别的人,只是羡慕,希望我有一天也成为那样的人。”

“言君···你是认真的?你对我···你很想成为我的挚友?”

言君点头,接着摇头,“比挚友更深的关系,我希望我们在一起。”

“这!”就是情侣关系了,言君是认真的,月一的脸立刻就又红又烫,转过头去不敢看他。外面马车慢悠悠走着,车内一晃一晃,月一有点不真实的梦境感受,这世上真的有人想要爱自己,她有点想哭。

朋友顾且珍贵,但是一生一世一双人的程度不是一般可比拟的,若那个和自己流浪、变得白发苍苍、依旧谈笑风生的人,是言君···月一脑子里已经有画面了,不得不说,即使言君变老变得步履蹒跚,她还是觉得他是帅的,不会因为时间过去,而减少一丝喜欢。

所以···言君是那个自己生命中最重要的人,这件事(爱情)就不是那么难以接受了,月一想明白了这些,微微转头用余光瞟言君在干嘛。言君头微微低垂,看起来有点愁眉不展,不会是伤心难过了吧?

月一说:“你怎么了?”

言君抬头,一笑,“没什么?”刚才的落寞已经恢复正常,他自动退回到了朋友的位置,复盘了刚才的追捕盗贼过程,又不经意看了一眼和他不同方向的月一,随意地说着:“你脚上有枯叶,我帮你拂掉。”

随着言君的动作,月一才注意到自己封洞口时不小心在脚上沾上了枯叶子,要是细心的言君回头去密林仔细查看一番,找到那个洞穴只是时间问题,她内心又开始慌了起来。

月一一点不擅长撒谎,可是言君此刻反而装作什么也没察觉出。

马车上一片沉默,月一委婉坦白,“其实•••”但还是不能说,“我只是想误逃走比去寻英好一点,万一寻英•••他没命了,你夹在我们之间也为难。”越说头越低。

言君说:“我知道了。”然后就不打算说些什么了。

二人一路沉默,月一内心狂乱爆炸,狗男人!刚才还说喜欢自己,现在怎么又开始侦查起来了。月一心急如焚,一回到映城,下马车就立马去信给云盏,并且询问郭老的毒是否有救。知晓郭老新情况的商蕊一直默不吭声,月一安慰说:”万能的天帝一定有办法的,别担心。“

“嗯。”商蕊其实从逸城那里知道了是大师兄出马救的人,内心一直泛着波澜。

她们三人每日等待云盏的回信,越等越觉得回信太慢。

月一还一边思考着当年虚物阁之事的蹊跷,觉得怎样开始一番调查才不引起注意为好。经历当年那事的人如今都是中年、且地位不凡,月一怎么接近呢?

查询无果中,月一最近的心情也烦躁,随时处于发脾气的边缘,因为所谓的爱情。她认真思考了与言君的关系,以及时不时阵营不同而造成的诸多不便,不由地想起云盏,那个总是和她不谋而合、殊途同归的人。

云盏还好吗?怎么一直不回信,不会是出事了吧?

回过神来,月一还是准备让言君帮忙,这个挡在自己和寻英中间的人,却有可能是自己愿意让他靠近最内心部分的人,他或许是值得信任的。

月一单独把言君约出来,在一个凉爽的早晨,两人坐在湖上的古亭之中,接着慢慢升起来的暖气、就着微风喝凉茶,倒是有了多日疏远中的难得亲近。

言君秉着月一说他才回答的原则,一直没开口,一口口喝着凉茶。

月一说:“言君是否觉得我是一个拥有很多秘密,不值得深交的朋友?”

他笑了笑,摇头,“相反,知道你有很多秘密,但我还是想与你深交。”最深的交往。

“为了知晓秘密?”

“为了和你共同守护秘密,成为站在一起的人。”

月一不由地抚了抚耳后的碎发,不自信地说:“言君的意思真是我理解的那个意思?就是,就是··”月一声音变得又小又快,“喜欢我。”

言君看她实在是羞,没放大自己的笑容,拿出最正经、最严肃的表情说:“是的,我喜欢你,不假。”

“为什么?”

“因为是你,你是月一,你是世界上独一无二的存在。”

月一双手捂脸,这···是说我特别好的意思吧?!“那什么,其实我也觉得你挺好的。”

“真的!”言君少有地激动起来,“你的意思是你也喜欢我?”

“唔···是吧,对,是的。”月一说着说着,内心也在回应着出口的话,是的!你要找的便是一个觉得你是世界上最独一无二存在的人,他喜欢你只是因为你是你,他愿意为了你放弃别的使命,和你在一起便是世界上最幸福、最重要的事。

她想到了云盏,那个成为天帝前跟她说抱歉,成为天帝后便消失得无影无踪的人,他不行,他除了自己更爱其他的,可言君···是寻英的人。

月一思绪回到正轨,“我有很多秘密,然后默默做了很多事,每次即使你知道了也不问,难道你真不好奇?”

“我怕我多管闲事,失去你这个朋友,更没有往前走的机会了。”

“对不起,我道歉,我有时候对你的态度是有点恶劣。”主要是一想到他是寻英的人,便不由自主把气撒到他头上了,这是找了背锅的人?“其实我来映城麻烦你,早就把你当朋友了。只是••••你也知道,我不喜寻英,而你又代表寻英,我的内心在天人打架,有时候不知该如何和你相处。”

言君边喝茶边思考,眺望远处的风景,说:“我相信你,你有你的原因。”

月一点头,看着言君这个样子,不知道怎么开口关于寻英和虚物阁的事,也就是自己和他之间沟壑的事,她试探一下,说:“你知道多少虚物阁的事?”

“不知,上次说的就是全部。”

“其实••••我如此痛恨寻英的原因是···”这是她的一双人,应该可以告诉他吧,“我是虚物阁的后代,也就是你口中的虚物阁余孽。”

言君神色惊变,从没想过这种可能,“难道误是你的?”

“他是我叔叔,所以对不起,那贼我也认识,我看见他了,然后放他走了。”

言君明了,既然是亲戚关系,哪有见死不救的,“只是他的伤?”

“会的,会救回来的。”月一很坚持,言君却开始愧疚了,寻英围剿误,他也参与了。

月一懂这种纠结的情绪,“所以这就是我踌躇的原因,即使我年纪小、力量弱,目前撼动不了寻英这棵大树,可是我对寻英的恨、个人恩怨也阻隔了我们之间的距离。”面对言君对她无数次的善待和包庇,她真的过意不去。

她很认真,言君也懂了,他说:“月一,我永远不愿与你为敌,如果真有那天,你和寻英我只能帮一个,我倒是宁愿你杀了我,替我做这个决定。”

杀了他?他宁愿这样也不愿站在月一身后,月一的眼眶又湿了。

“还有,虚物阁的事我帮你查,当年的事情真相我帮你还原,只是希望你不要恨我••••可以吗?”希望你能把我当一个普通人,考虑考虑喜欢我的事。

“当然,你有什么错?我们又无法决定自己的出身,而且···你那么好,你是个好人。”

“可怎么也无法改变,言木是紫殿的言君这一事实,我早就不是个人能掌握和主宰的命运了,我得到了很多,便要以物易物,以我的忠、身体甚至是心来交换。月一,如果你以寻英为敌,那我便是不能让你幸福的人,我再不愿也不能站在你身边给你难过。你已经给了我很多快乐,我却什么也给不了你,我的存在可能也是一种恶吧,只愿你以后真的不要恨我,在我为紫殿做很多事之后。”

这是什么意思?“做了什么事?”

言君摇头,”无知酿成的罪恶,也是罪恶本身,受害者也应该远离他,月一,我对不起你。“

“不要为没有犯下的错误道歉,我永远相信你。”相信你是最善良的言木,是一个我该交的朋友,该爱的人。

言君的表情痛苦至极,他确信自己将永远失去月一了。

月一也是雨下一般流泪,想说出“再会”却犹豫了,她想要任性最大的一次,“言木,你···愿意离开寻英吗?我恨寻英,但我不恨你啊。”

言君琉璃珠子一般的瞳孔精致纯净,看着月一的脸庞,一动不动,近乎内心走了一辈子的时间,才说:“抱歉,可能不行。”他说出这句话,难道地一点也不轻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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