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 鬼气(1 / 1)

月一难过,所以•••他也有他的使命,跟云盏一样,没有人愿意为了她放弃一切优越的条件、天大的使命和任务,对吗?因为自己不值得,不配让他们这么做,自己多么渺小啊,什么事重要,什么事不重要,正常的人肯定有判断啊。

不会有人喜欢自己!

月一眼泪决堤,泄洪一般倾倒出来,她快速转身用轻功离开了这片湖泊,不愿再停留下去。

人终将长大啊,终将知道不是所有的喜欢都能被收到,所有事的出发都能是我乐意,人生还有更多更多,是做不到。

····

映城是个四通八达,人又十分多的地方,月一内心烦躁,此刻只想找个清净的地方躲起来谁也不见,却无奈总是等不到路人消失的时刻。

忍不住的眼泪,默默地在眼眶里流淌着,不停歇。

月一低着头,侧着身,躲过每一个可能无意识看到她的人,此刻要是消失在这世上就好了?就不用在意别人眼里的好奇、关心和看热闹。

月一从没有这么讨厌人的一天!

在映城很北的地方有一个寺庙,那里常年香火不旺,来礼佛参拜的人极少。翻过寺庙到达后院才发现这里有一片长势颇惨的菜地,简直跟庙里的香火境遇一样。

这寺庙里的和尚每天都在做些什么打发时间呢?

月一来到这片菜地,发现虽然周围没有高大树木遮挡她的身影,但附近十分清净、而且渺无人烟,很是不错的疗伤之地。

自然真是无情啊,不管欣赏它的人如何,它自在绚丽着。与远处美丽的景色匹配的却是月一吸鼻涕的抽抽嗒嗒,两者十分不搭。这时候沉浸在悲伤情绪之中的月一只能看见自己灰扑扑的心,不自觉降低了警惕性,没注意到旁边早有人看了她良久。

那人终于出声制止她了,“为何哭?”

月一猛地被吓到,转过头看来人是谁,还没来得及擦干净的眼泪黏在脸上,斑驳了她简单的伪装,作为言君的小侍卫所化的易容。

这是一个穿着粗布麻衣的女子,年纪应该跟她差不多大,但气质稍显成熟,如年轻美妇,眉眼中透露着疏离和漠然,好似瞧不起她这孩童般流出鼻涕的哭法。她特别幼稚,而这个女子始终得体的样子。

越不想使小性子越做出幼稚的行为,月一没好气的转过头,故意哼出声,声音挺大,有一声还唤出了猪的“哼哼”声。

月一丢脸低下头,那女子走进端详她,不管月一怎么躲避她的视线,女子都不依不饶,那人最后得出结论,“你是女的?”

月一没好气地回答:“你不也是女的,很稀奇吗?”

女子只微微一笑,特别不客气地一屁股坐在离月一不远的石头上,她很好奇,“你为什么哭?”眼神也像之前月一一样,远望着山峰,好像突然对她失去了兴趣,只是随口一问。

“没什么。”月一不想说。

“如果是为感情哭泣,我劝你不要浪费眼泪,欺负你的人,大可以杀了,舍不得就走得远远的,眼不见心不烦。”

“说得好听。”月一还仔细纠正,“不是感情,是友情。”

女子这才转头看月一,很正经地说:“那是你以为的友情,你这个样子早就是爱情了。”

“不可能!”

女子自说自话,“你会明白的,男人不值得你哭泣,你哭泣也不是因为有多爱他,可能只是•••”

“你乱说,不清楚情况就随便指挥一通,你根本不懂。”月一反驳到。

“我确是不懂,难道你懂?爱可比学武、经商难,是世上最难懂的事情。”她说得笃定,还头头是道,像是在说信仰般虔诚,每一句都像是肺腑之言,感觉人生一定是经历过些什么才能说出这样的话。

月一暂时忘却她偏离友情的述说,也被她带入了情感。刚才的悲伤似乎也被说得苍白和无力,由哭泣转换为对这女人的好奇心。月一问:“你是谁?来这里拜佛?”

她摇摇头,“佛怎么能判红尘中的事?我只是来这随便看看,像你一样散散心。”

“这有什么好看的!看风景?就是一些良田荒土。”要看最佳的城景应该挑高山,找个最高的眺望点。

“我来看看这里适不适合做我的埋骨之地。”她轻描淡写地、轻飘飘地说着沉甸甸的话题。

她是来寻死的!

佛门之地难道可以断前世,使人重新投胎做幸人?

月一不解,“为什么死?”

她微微一笑,正对月一,“那你说为什么活?”

月一想了想说:“活是一生下来就活了,可是死是你做的决定,活着容易,死难。”

“死也不难,一闭眼就好了。而且人总有一死的,早一点晚一点差不多,我可能活够了,以后日子的苦痛不想承受了。”

“你怎么了?”月一想要挽救一条生命,“或许我可以帮你。”

“何必麻烦别人呢?一死就百了了。”

“不!你跟我说,你一定得跟我说。”月一十分坚持。

“我•••”她本来轻松着,突然转变严肃,“你敢帮我杀人吗?”

月一沉默了一小会,“如果他是坏人,我帮你杀他。”

那人没想到月一如此认真,重新开始审视起月一来,“你会武?”

月一说:“不说最厉害,但是普通人伤不了我,如果那人我打不过,我弟弟武功比我厉害,他听我的,我让他帮你杀。”

女子笑了,然后跟月一一样哭了出来,一抽一抽落下来,一串串珍珠珠帘似的,衬得她的脸细腻润白。她本就生着一副小巧婉约的五官,再配着瘦长、尖尖的脸蛋,平时铺满额头的愁云压得人凄苦,此刻动容地哭泣,像是整个人打开了,美丽的脸蛋被注入灵魂,这才是一个真正动静皆宜的婉约气质美女。

她孩子气般地叙述着自己的故事,断断续续中连成了一个完整的故事。

“那杀千刀的歹人,平时就常在听曲儿的时候吃我豆腐,我道甩脸子要被妈妈骂,就一直忍着,可谁知他却敢给我下药,然后••••••玷污了我!

我虽在烟花之地谋生,可没把自己身子也卖了,那人在妈妈那要不到我就想出如此狠毒的办法,我真是恨不得死了算了。身边每个人都叫我息事宁人,他也做出承诺说把我收进宅院子里,可是谁稀罕那个!”

说到悲伤之处俨然还泣不成声、眼泪成河,到了气愤之处又咬着牙、身体颤抖,脑海中还原着当日的无助和紧张。

月一安抚着给她顺气,心里也为她如此悲惨的遭遇气个不停,“我一定给你报仇,相信我。”

“要不是遇到你,我••••我之前的打算是这辈子躲不过、逃不走了,不如到这里上吊了结,祈祷下辈子有个好命。”

她脸色发灰,看得出绝望透顶,可是转眼间又突然扬起脸,脸上有了阳光,“谢谢你的出现,谢谢你。我甚至在想,是不是老天也不想我死,对吗?”

说是问老天,可是她期许地看着月一,仿佛她是她的天。

月一双手合拢,将她的手包在中央,看着她回应到,“是的,老天不让你死,恶有恶报,那人一定不会有好结果。”月一不会轻易放过他的!

回到别院,本打算即日启程离开映城,不再见言君的,可是突然遇到雅娘了,这次月一还必须借言君的阵仗和地盘好好造作一番。所以月一先把雅娘安排在自己房间隔壁,让她调养一番。自己跟逸城先说明一下情况,让他提前把对方底细摸清楚,方便行动。

逸城随即出发,月一、商蕊细心照顾雅娘的起居,就这样云盏的信件也正好慢悠悠地到了。

“怎么这么晚?”月一抱怨着,但是迫不及待地展开,可信上只有一句话:郭老已到,安排人医治,勿忧。

月一看完短短的几个字只需要一叹息的时间,云盏··还真是有过之而无不及,说话也越来越省力气了。好吧,只要云盏承诺出马,郭老的病情一定有救,月一十分信任云盏的实力。

只是云盏也不说,为什么他安排好好的郭老跑去虚物阁了?还狂化被寻英抓个正着!这一个个谜团信上也说不清楚,什么时候才能跟云盏当面聊聊呢。

你别说,云盏不声不响地,怪让人想念的。月一不知道自己的心在默默想念云盏,这种感情又属于哪一种呢?友情还是爱情?

····

时间悄悄过去,雅娘已经随月一住了几天了,她虽没有口头上催过月一,但神情总是欲言又止,想要提两句又不方便开口。就在这几天,逸城打探消息回来了,月一才得知对方的情况。

原来那人是一个小有声望的乡绅,表面上伪装得倒是不错,可是背地里做了不少见不得人的勾当。月一听完捏紧拳头,哼!他的恶行必须暴露给世人知晓,还要让他的家人一辈子抬不起头来。

月一拉着逸城就打算兴兴冲冲跑去,身后商蕊问一句,“去哪儿?”

月一回答:“去杀人。”

商蕊不解,以为玩笑话。被月一拉着的逸城却不得不劝月一冷静,“等一下,我们要计划一下。”

“有什么好计划的,就一个乡绅,他哪有我们俩厉害,分分钟灭了他。”

“你•••••”现在的架势怎么这么勇猛,逸城百思不得其解。

女性之间总是能很好的共情伤痛和愤怒,发生在雅娘身上的伤痛,就好像跟月一与言君绝交的事情连接在一起,于是情绪使然,月一想要现在、立刻去解决问题,刻不容缓。

逸城也由着月一性子来,估算着对方的实力不会有多厉害。

之前逸城调查的结果显示,那乡绅喜爱烟花之地,通常每次都会于北五号房间留宿一晚。而算算时间,今天便是他再次去留宿的时间,于是月一和逸城准备以此为突破口,去堵他。

但考虑更为细致的逸城说:“杀了他不是难事,难的是我们必须找出他做坏事的证据,我们分头行动为好。我去杀人,你去他家。”

月一点点头,他人自负、假正经,在外或许伪装,在家一定是污垢连连,做了那么多恶臭之事,痕迹自然不少,一定要找到证据解决掉这只蛆虫。月一出发去乡绅的家里,找东西算是她的擅长,因为她喜欢乱翻一通,虽比不上逸城仔细,但好在机灵和懂得变通。而且乡绅家的家丁也不是什么武艺高强之人,基本可以来无影去无踪,所以难度较小。

月一边走边想,你说逸城这样选择有没有考虑到自己的处境?他去青楼杀人一事虽然简单,九流的武士根本入不了逸城的眼,但是•••••

逸城今年才多大,青楼这地儿肯定没去过,他应该是知道这个地方是做什么的吧?不然···

人生十七八年,光长身体了,即使再身强力壮,也还是对男女之事懵懂的状态,要是只知道青楼是个寻欢作乐的娱乐场所,而对里面的人做的事情一概不知事情就好玩了。

月一算是无意中摆了逸城一道,心中喜悦又幸灾乐祸,希望他去“见见世面”也好,毕竟不久也是可成亲的大人了。

乡绅的家不算是什么大富大贵的家庭,外面只是一个土修的护院,唯独门口处有块石匾和两对儿石狮子,可能是什么族上留下来的房产吧。

月一在附近树上蹲了一会,院里里就两个假模假样的护院,看那胳膊和腿儿就知道不是什么厉害的人物,根本引不起月一注意。但是在不远的距离待了一会,月一察觉到这处房子的异常了。

只不过是个普通人的家,怎么会充满鬼气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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