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的阁楼。”
陈背篓说:“我在自己院子里修楼,想怎么修就怎么修,天王老子也管不着。”
刘麦秆说:“你的院子它姓刘。”
陈背篓说:“怎么?你想算老账,还想当地主恶霸,骑在我们头上拉屎撒尿?”
油坊门有个讲究:白虎压青龙、子孙代代穷;东高不算高、西高杀人刀。
陈背篓家在西边,刘麦秆家在东边,正好白虎压住了青龙,这不是明摆着欺负人吗?
刘麦秆找六爷评理,说:“六爷,你得主持公道,人老祖辈的规矩不要了?”
六爷很为难,当初陈背篓修楼时,他满心支持,却疏忽了这个细节,一个村子住着,老规矩当然是不能破的。
六爷出面协调这件事,说:“背篓,你去掉几层砖。”
但陈背篓执意要压着刘麦秆,他说:“六爷,我总不能把修成的楼又扒掉吧?”
刘麦秆插了一句:“咋不行?你少加几层砖就成了。”
陈背篓说:“你能把拉下的屎坐回肚子里,我就扒掉几层砖。”
刘麦秆被噎得脸红脖子粗,众人都哈哈大笑。
好不容易修起的楼,怎么能扒掉呢?
六爷回过头对刘麦秆:“麦秆,你这阁楼已经废了,没用了,过几年修的话,你修高些。”
六爷认为自己这个处置办法很高明,这是目前最好的结果了。
但刘麦秆不乐意,说:“六爷,他是存心要压着我,我能翻了身吗?”
谁也不让步,针尖对锋芒,六爷生气了,脸色很难看,他当了几十年的和事佬,当年,陈背篓的爹和刘麦秆的爹都听他的,现在却一个个翅膀硬了,眼里没六爷了。
六爷怒气冲冲地甩手而去。
何采菊是不主张修什么魁星楼的,她觉得那是陈背篓心血来潮的冲动,是电压不稳的愚蠢之举。
陈望春能不能成才,与那个古怪的印记无关,与修魁星楼也无关,纯粹是陈背篓唯心主义在作祟。
修阁楼和刘麦秆有了纠纷、起了摩擦,何采菊以为陈背篓会就此罢手,但陈背篓没听六爷的话,也不把村长牛大舌头放在眼里,一条死胡同走到底了。
何采菊不明白,家里现有的房子都闲着,为何要花费一笔钱,修一座没用的楼,而且修那么高?
陈背篓轻蔑地扫了何采菊一眼说:“你懂个屁!阁楼是唬人的,越高才能压住刘麦秆的嚣张气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