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采菊说:“你和他斗啥气?压住他又有啥好处?吃饭穿衣量家当,修了这个楼,咱以后喝西北风啊。”
陈背篓火冒三丈,指着何采菊吼:“你闭嘴!”
自陈望春背上有了印记后,陈背篓的脾气就像那龙卷风,大得不得了,动不动就训斥何采菊,开始独裁专制,谁的话也听不进。
刘麦秆又找村长牛大舌头,包产到户后,队长牛大舌头变成了村长牛大舌头,虽然腰带上挂着红印章,但权力和威望急剧缩水。
以前,他走到街巷里,所有人都问好,有人撵着敬烟点火;村里的红白喜事,由他主持,吃酒席时,他坐在首席,重大的场合不能没有他;他家里的活,不用吩咐,有人抢着干,一年到头,送的蔬菜瓜果吃不完。
现在呢,人们看见他不问候了,也不敬烟了,逢年过节,也不上门拜年送礼。
看着刘麦秆苦巴巴的脸,村长牛大舌头心里乐,青石板上长豆子,你不是能耐大根子硬吗?找我干啥?你去找六爷啊,我才懒得管那些破事。
村长牛大舌头板起脸打官腔:“现在是法制社会,你们两人属民事纠纷,要找法院处理,我这个芝麻官可管不了。”
瞅着刘麦秆远去的背影,村长牛大舌头心里说,你们两只狗咬去吧,最好能打官司,法院那帮家伙,吃了被告吃原告,最终让你们弄个两败俱伤。
刘麦秆无法阻止陈背篓,眼看着魁星楼一日比一日高,最终封顶。
魁星楼竣工的那一日,陈背篓放了一万响的爆竹庆贺,贴了对联,挂了灯笼,装扮得喜气洋洋。
新楼的二三层摆满了桌子,大宴宾客,陈背篓挨个敬酒,并许诺说,过几年,陈望春金榜题名时,再大摆状元宴。
那天,陈背篓家开了流水席,全村的人都去了,爆竹声、喧哗声、酒香肉香,一股脑地涌了过来,刘麦秆心烦意乱、思绪万千。
本来,他打算在这天躲出去,不给张狂的陈背篓做背景,但最终没有躲,躲得了初一,能躲得了十五吗?
刘爱雨早早就要过去看热闹,刘麦秆训斥她:“你个死丫头,还要不要脸?你是头蠢猪啊?”
刘爱雨被骂得摸不着头脑,她不明白,为什么父亲突然就不让她和陈望春玩了?他们大人之间怎么会有那么多的矛盾?
刘爱雨很委屈,她站在自己家冷冷清清的院子里,听着隔壁的热闹,眼泪汪汪。
陈背篓家的新楼上,挂了一块匾,上面题了“魁星楼”三个金灿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