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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贬居冷宫29(1 / 1)

第三章 贬居冷宫29

“你这次终于肯出手了。”远远传来的声音很熟悉只是虚无缥缈的好像离着自己有万里之遥。努力睁开眼睛却是在陌生的地方。头顶上张挂着素白的帏帐,简陋而干净的陈设仿佛在哪里见过。

“若是再不管就会出现第二个穆皇后,她是无辜的不该死。”清脆爽利的声音似乎听到过,实在记不起在哪里听到过。

“唔。”低低****了一声,那边说话的人赶紧止住了说话:“老天爷,可算是醒过来了。”

乐晖盈这才看清眼前的人,慈眉善目的张福和那个曾经有过一面之缘的鸾莺嬷嬷就在自己面前:“张公公,嬷嬷?”

“醒了就没事了,要是再不醒我就怀疑自己是不是下手太重了。”鸾莺笑道:“这种药还真是有用,吃了居然能够睡上七天。”

“什么药?!”乐晖盈愣住了:居然睡了七天。这七天之内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哦,就是让人神智丧失形同死尸的药。”鸾莺笑着给她端来一盏白粥:“赶紧把这个吃了,消了最后的药性。”

“嬷嬷,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我依稀记得那天张公公给我端了盏茶过来,还说有人在冷宫门口鬼鬼祟祟的。”乐晖盈接过粥碗却不吃,只是看着两个人。

“要不是鸾莺给你吃了药,只怕这会儿出事的就是老奴和娘娘了。”张福笑着过来:“有人去冷宫放火,正好赶上鸾莺给我送来这包药。她早就说娘娘过得太憋屈,不能这么下去。我索性就把药给娘娘吃了,然后把娘娘悄悄送到这儿来了。至于死的那个,老奴真不知道是谁。”

乐晖盈看着眉开眼笑的两个人:“冷宫失火?!”

鸾莺颔首:“幸而我们动手早了一步,要不真的要出事。”把粥碗再次递到乐晖盈手里:“先把粥吃了。我还有话要和娘娘说。”

两人亲密的神情乐晖盈看在眼里,这别是书上说的宫女与太监配成的‘菜户’夫妻吧?鸾莺看她的神色已经知道她想到什么了:“娘娘别疑心了,他是我老头子。我们这么些年就是这样子过来的,如若不然这深宫长日要怎样过这许多年?”

七日没吃东西,即使是白粥吃在嘴里也成了美味佳肴。很快,乐晖盈第一次吃完了碗里的膳食。鸾莺几乎没什么避讳地坐在榻边:“娘娘,我从没想到有一日会在冷宫再见到第二位皇后。”

“嬷嬷,很多事都是无法预料的。”乐晖盈淡淡一笑,支撑着下榻向鸾莺和张福行了个万福:“多谢二位救命之恩。”

“娘娘这是要折杀我们么?”鸾莺一把扶住她:“我答应过我们家小姐,以后都不会再让一个皇后在冷宫中孤寂而死。只是没想到她的儿子就要忤逆她的心思,我不得不去匡正他的过失。”

乐晖盈默然不语,到了这一步还有什么可说的。

张福过来拉住鸾莺:“你陪娘娘说话,我出去看看。”

“还出去?!忘了自己是死过的人了,那个替死鬼可是我找了这么多地方才找来的。”鸾莺一下喝住他:“要是没事,去给娘娘熬些补身子的东西。这么瘦可怎么好!”

张福无奈地看着乐晖盈一笑,转身去了后殿。鸾莺心疼地掠了掠乐晖盈额前散乱的青丝:“我看着娘娘一步步走过来,难道娘娘真的不想去追究那些想要害你的人?你可知道当你身处冷宫之时,就是一个小小的宫女太监都可以去给你难堪是怎样的滋味。你是太傅家的小姐从小受尽恩宠,做了天子元后就与天子一起同为天下之主,怎么可以任人欺负还要忍气吞声过日子!”

乐晖盈接过鸾莺递给她的清茶,捧在手里一语不发。“你可知道这深宫之中比不得别的地方,不是你不去惹是非这些人就不会来找你的。我知道娘娘是自矜身份才不去跟那些妖精们计较的,只是你不去计较她们依然不肯放过你。”鸾莺慢慢给她梳头:“这次去冷宫放火的就是一个小小的太监和宫女,没有妖精们给他们在后面撑腰谁敢去要烧死太子生母,未曾废黜的皇后!虽则娘娘素日宽厚驭下,也不能保得住每个人都是知恩图报的。”

“嬷嬷,替死的宫女是谁?”乐晖盈喝了口茶。

“那个什么慧妃身边叫小螺的。”鸾莺一笑:“我原只要我家老头子给她喝了点药。谁知道有人也是趁着火起来救娘娘。看有人替死,怕她死不了又在脑后补了一剑。”说着用一柄穆皇后曾用过的玉簪给她束发:“这个小丫头年纪不大,鬼心思不少。多少害人的话都是这个小鬼说给慧妃那个妖精的,还跟娴妃身边澄碧做了干姐妹。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嬷嬷,您这么护着我为了什么?”乐晖盈扭头看着她。

“我早就和你说过,你是我家小姐的儿媳妇。我怎么会眼睁睁看着人欺负你?皇上也是糊涂了,有什么事儿夫妻两个有商有量才是好事。哪有为了个小妖精就要你退居冷宫的。”鸾莺拿出穆皇后先时做好却来不及穿的一件藕荷色长裙给她换上:“还好,只是退居而不是贬居。还没糊涂到无药可医的地步。”

一向没听人说过龙瑄炙糊涂,这时候听来丝毫不觉得突兀反倒觉得鸾莺说话快人快语,说起这些人可谓是一针见血。原本对她就有着亲近之心,加之对自己又有了救命之恩。乐晖盈与她说话也就少了三分忌讳:“这些人早晚都会有报应。”

“不用等着早晚了,你不能只挨打不还手的。”鸾莺正色道:“贵妃是个不可一世,其实是个外强中干的人多震慑几次也就没事了;德妃不想给自己惹事也不想给家里惹事,所以处处避让;慧妃这个小妖精,不过依仗着自己有三分姿色就不知天高地厚天天做耗,娘娘可以先收拾了她;娴妃才是最为阴毒的女人,后宫里多少事都是她惹出来的。从最初的害死那个小才人到后来的给慧妃出点子全是她干的,架桥拨火嫁祸于人全是她一手操办的。娘娘千万不要放过她去。”

乐晖盈抿嘴一笑:“如今的太医院院正邓昶原本不姓邓而是姓魏,他与娴妃之间的事我不是不知道。所以在院正告老还乡之后,我再也没有宣过太医。”

“原来娘娘早就知道了。”鸾莺笑起来:“倒是我多事了。”

乐晖盈摇头:“早先我并不觉得奇怪,若是他不改姓也就没事。就是改了姓我就托何蔺去彻查了一番。这才知道原委。他给慧妃开的药就是下红的药,所以也就是为了这个在皇帝面前诬告我,说是我用了麝香红花才让慧妃小产的。”

“既然知道,为何还要纵容她们?”鸾莺有些古怪起来,这个小娘娘看上去不是那种极富心计的人。

“我总要给我的孩子积些阴德,孩子太小父母又是这般,不能不替他想。”乐晖盈想起儿子,神色有些黯淡起来。

“放心,这些时候皇太子在苏贵妃身边。这是最为万无一失的。”鸾莺摸着她的手:“你不能总是这样忍下去,做了皇后就没有回头路可走。你不要去学我家小姐那样,她性格太过软弱只知道护着娘家人,就是娘家人真的有事也不知道跟先帝求情,只知道一味的纵容。所以最后落得那样一个下场。”

乐晖盈沉吟着:“嬷嬷,我该怎么做?”

“娘娘,这时候还在风口浪尖上。皇上又在选妃,你就丢开手不去搭理。让那些妖精们各显其能去斗个天翻地覆,你只要隔岸观火就够了。”鸾莺跟在她身边:“我这儿空屋子多得是,苏贵妃的奉慈宫离得又近。什么时候想孩子了,咱们想法子去见上一面也就是了。听说皇上已经宣召你长兄进京了,你就干脆我这儿修身养性住些时候。什么时候时机成熟,再出去把那些妖精们一网打尽。”

“嬷嬷指点迷津,我感激不尽。”说着又是一个万福。

鸾莺拉住她:“皇后是不用向任何人行礼的,除了你的夫皇以外没有谁能够禁得住你这一福。苏贵妃能够这样待你和皇帝,说明小姐当初没有看错人。”

“嬷嬷,有件事想问嬷嬷。”乐晖盈想起一件旧事。

“娘娘请说。”鸾莺看她一本正经地样子。

“那一日我偶然路过这儿,嬷嬷与我说要我小心谨慎莫非就是预料到了今日?”

鸾莺点头:“那时候看你虽是有孕之身,只是眉宇间总是有着淡淡的阴郁。只怕是有什么不妙,只是又不好明说怕惊到了你。只好借机提醒一二,谁知道还是成了谶语了。不过今时今日也就没什么顾忌的了。你跟她们赌的不一样。她们赌的是君心,你不用赌这个。皇上心里除了你,装不下第二个人。你要赌的是你的心机,怎样不出手就让他们斗得你死我活就够了。到时候只用把那个活到最后的妖精除掉就是功德圆满了。”

“嬷嬷,除掉了一个还有再有。”乐晖盈苦笑。

“所以我才说做了皇后就没有回头路可走了。”鸾莺微微叹了口气:“说实话,鸾莺原不打算把这些都让娘娘去做。把娘娘安然无恙地救出来,然后找个机会遂了娘娘的心愿或走或留。只是就这样放过那些嫔妃对娘娘来说是不公平。总要给这些人吃点苦头才好。”

乐晖盈秀眉微蹙了一下:“嬷嬷,您别说了。这件事总是要我自己允准才罢,这把火烧掉了我原本对她们所有的忍让。”

鸾莺一笑:“只怕还不止是这些吧?”

乐晖盈不答,既然早已注定就不必再过于强求别的事情了。

乌雅跟柳心坐在永宁宫的后殿廊下,望着屋檐下一滴滴接连不断的雨水落在地上。柳心眉间满是萧索:“怎么会这样,皇后真的死在冷宫了?”

“皇上没有在朝会上说,只是满朝上下无人不知。”乌雅叹了口气:“这些时候皇上变了,你看张婕妤虽说是常在偏殿呆着,可是她的神色我们都是看到的。混不是圣眷正隆的样子,笑起来都带着让人心疼的神采。”

柳心忽然拉着乌雅的手:“我问你一件事,姗儿是谁?”

乌雅一怔:“你听谁说的?”

柳心低着头:“皇上看着我常常会脱口而出,我听张婕妤说皇上临幸她的时候也是这么叫的。”

乌雅脸色陡变,直愣愣看了柳心良久:“你知不知道为何你和张婕妤都会在这段时候被皇上临幸?”

柳心看她的神色已经有些不知所措起来:“为何?”

“你觉得你和张婕妤长得像么?”乌雅有些伤感:“其实我先前也不觉着,只是这些时候看到你们两个我就知道为了什么。”

“我和张婕妤怎么会长得相似。”柳心不自觉地抚摸自己的脸颊。

“你们都像皇后,这就是皇上常常让你们在身边的缘故。”乌雅叹了口气:“姗儿,是皇后的小名。”

柳心睁大了双眼:“皇后不是被废了么,皇上这样惦念她又何必这样做?”

“皇上对皇后不是我们素日看到的那样无情。其实若说万岁爷心里真正有的女人只有皇后一个人。”乌雅失神地看着连天雨幕:“就因为爱得太深,伤得也就太深。其实张婕妤根本就没有被皇上夜夜宠幸,赵忠每日都有记档。要是真的是被皇上宠幸过,必然会赐药。可是敬事房好久都没有熬过药了。”

“娘娘怎么知道?”柳心惊疑地问道。

“这些时候是我跟贵妃一起问这件事,皇上每天夜里都去坤仪宫。赵希和我说,坤仪宫里设了一个大大的灵堂。谁也不许呆在里面,只有皇上每夜在那里坐着直到天明。”乌雅望着坤仪宫的方向:“要是皇后知道,也许就不会怨皇上无情了。”

“既然如此,为何不去彻查究竟是谁放的火?”柳心反问道。

“怎么会不查。”乌雅转过身:“其实大家心里有数,都只道是谁干的。皇上面上不问这件事,却让一个人回京来查办这件事。”

“谁?!”“皇后的长兄。”乌雅压低了声音。

柳心不禁打了个寒噤:“皇上这么做。岂不是要拿住这人秉公处置?”

乌雅点头:“要是真的把这个人找出来,也就是国法处置了。皇上是不会念着什么情分的。”

“我终于明白皇后在小皇子满月时跟我说的那句话是什么用意了。”柳心微微叹了口气:“这深宫之中,是没有温情的。”

“有,只是不是为了你我。”乌雅眼睛里盛满泪水:“皇上不是无情,只是这情分就是皇后得来也是如此艰涩。何况你我蒲柳之姿,就不必去奢望皇上还会对谁用心了。”

外面的雨越下越大,两人坐在廊下只觉得寒意越来越重,已经寒彻脊骨。

秋痕急急忙忙跑回永寿宫,贵妃正抱着牙牙学语的龙妤瑾在明间里慢慢走着:“来,瑾儿叫娘。”

“娘娘,不好了。”被门槛绊了一下,秋痕重重摔在贵妃面前。

“怎么回事?”怀里的孩子吓得哭起来,贵妃皱着眉:“这么冒冒失失的!”

“娘娘,我听说慧妃在皇上面前说冷宫的大火是您和德妃在去太后宫里的路上,有意扔下引火的火纸煤和火药包。要烧死废后。”秋痕结结巴巴地说道:“万岁爷大怒,只怕就要找您和德妃去问话。”

“什么?!”贵妃又惊又怒:“这些时候除了偶尔去给太后请安,我都没有出过宫。皇上怎么会信了这话!”

秋痕摇头:“万岁爷跟前的希公公已经往咱们宫里来了。”

“贵妃接旨。”赵希面无表情地站在明间门口:“传皇上口谕,贵妃速到乾靖宫见驾。”

“是,臣妾遵旨。”贵妃有些慌了手脚,这件事如果皇帝认定是自己所为那么也是贬入冷宫的死罪。

下意识地搂紧了孩子:“赵希,我把小公主抱去。”

赵希一直都在自责没有看护好皇后,才出了这样的祸事。贵妃在不久之前还在皇帝面前对皇后落井下石,他是亲耳听见的。这时候贵妃的任何表情在他看来都是惧祸的表现,只是碍于身份不好明说:“贵妃快些收拾,万岁爷正在气头上。”

这句话让贵妃越发着忙,抱着哭哭啼啼的女儿来不及更衣就往乾靖宫而去。

与此同时,赵初也在庆云宫向乌雅宣召:“德妃娘娘,您还是快点收拾吧,皇上的脾气您是知道的。”

乌雅看着赵初那张阴暗的脸:“不是我做的。”

“娘娘毋须向奴婢解释,万岁爷面前自有公论。”赵初跟着皇后最久,皇后待他是极好的。知道他家中甚是艰难,派人不时接济。甚至将他最小的弟弟送进官学读书,又担心他的弟弟太监家人而被人耻笑不能安心读书,便对外只说是乐家的一门老亲,省却赵初的后顾之忧。赵初也是在最近才知道这件事的,皇后出事以后赵初连着哭了三天,眼睛红肿得都不敢在皇帝面前当差。

而在赵初看来。乌雅一向是受到皇后厚待的。这样子恩将仇报是无论如何都不能容忍的,既然是皇帝要彻查那就应该治这种人一个重罪才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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