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李家并非独一份,过去几天时间里,整个长安城中勋贵坊居几乎都受到骚扰,雍王如此刻薄嚣张,已经犯了众怒。
李大惠脸色也不甚好看,长叹一声后说道:“权势败坏人心啊!旧年雍王入京,还不失雅量风采,此番再来,却是戾气冲天。这也难怪啊,他奋逐武氏,革命归唐,论功几人能比?
结果却被驱逐于外,退避西京,心中能无忿怨?况且先雍王本为家国正嗣,雍王守传有望,而如今却只能邀望皇嗣专制中国,心中能无忿怨?他是将先王之薨,归罪我等长安旧勋门第。我等诸家所称故勋,在他看来都是抛弃他们父子的罪过啊!”
听到这话,众人不免倒抽一口凉气,一名李氏族人忍不住颤声道:“雍王、他……他竟有如此豪胆贼志?”
李大惠闻言后则笑起来:“他在神都敢作险搏,胆气还有什么值得怀疑?人人都知武家子豚犬之料,但有几人敢痛快杀贼?皇嗣殿下除了顺序之外,有几处能强胜雍王?河东王美畅搅乱朝纲,皇嗣尚且不忍除之,雍王这样的虎狼之料,圣皇尚且难制,指望皇嗣?”
众人听到这话,不免更加惊诧,片刻后才有一人说道:“雍王行事已经如此外露,正该圈养软磨,朝廷却把他纵入关内,这不是助他成势?朝中李相公等,怎么会如此昏庸?”
“昏庸?李昭德阴狠,于此可见!雍王锐劲冲天,人近则伤,留在东都,所害的是朝内公卿。放使关内,受害的则是西京百姓啊!若你是在场的相公,你会怎么选?”
讲到这里,李大惠目光隐隐闪烁起来:“雍王若只是轻锐,留守西京,西京这些复杂人事足以消磨他的锐性,久则无害于人。他若真有雄主远志,西京这所旧宅,便是他窥望神器的阶梯!昭德等老物,女主尚且勤奉,又怎么会是用心专一的孤臣纯臣!”
“那、那咱们西京各家,又该何去何从?”
众人听到这话后,更是一惊,原本神都革命所带来的阴霾扫除之感已经荡然无存,只觉得关内有雍王折腾,关东有宰相弄权,满世界都是澎湃恶意,还要险恶于武周旧年。
“说什么西京各家,只是我家!我家该要何去何从?这不是老物能够指点,全凭你们各自心意指引。雍王若有远志,狭计只是短时,关内定势之后,自会有从容宏大的姿态。但皇嗣终究正朔所在,只是未来神都绞杀,必然更甚武周旧年,皇嗣羸弱年久,或可仁恩自卖,但绝难雄势定鼎啊!”
讲到这里,李大惠悠然一叹,抬眼望向户外:“天皇诸子,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