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你才几岁,还想着‘青出于蓝’了不成?当年我举于乡时,已经年将而立你若是能安心再等十年下场,也能拿到经魁”儿子好强争气,毛澄颇有欣慰,却不愿他骄傲,轻哼一声道。
南直隶那是什么地方?在科举之路上多少当世才子也折戟于此。就是毛澄本人,春闱时虽得了状元,可早年乡试也是落第了两次。
毛太太眼见丈夫又要训儿子,忙起身道:“百岁才到家,还未做梳洗,老爷想要骂人,也要等一等”
从南京到京城二千来里路,毛迟陆路北上,每日都要行百里,身上又累又乏,也肮脏,便回房梳洗去了。
眼见儿子不在,毛太太才露出几分抱怨道:“老爷当年中了举人,接下来就是拜会同年、座师,正经热闹了大半月,可怜迟儿,因老爷的信,只过了鹿鸣宴,就匆匆北上”
毛澄瞥了妻子一眼,道:“是辛苦几日好,还是晚三年娶妇好?我在信中与百岁说的清楚,他既能匆忙赶回来,可见也是愿意早日迎娶”
听了丈夫的话,毛太太不吭声了。
儿子转年就十九岁,毛太太自然也是盼着媳妇早日进门。毛迟是他们夫妻两个独生子,又是生下几个女儿后才得的这个儿子,如今他们夫妻两个也是四十望五的人,早就想要抱孙子了。
“那明日请王叔叔帮忙过去问问?”毛太太道。
毛澄道:“我们是娶妇,又不是嫁女,矜持个甚?明早使人送迟哥送帖子过去,落衙后我亲自过去一趟”
要是真要年前迎娶,现下就要张罗起来,毛太太自是无异议,只低声道:“只盼着亲家大老爷能早日痊愈”
就算不痊愈,也要撑个三、两月才好,那样不仅新妇进门,说不得孙子也怀上了。
次日,毛迟手里拿着父亲的帖子,过来沈家。
沈瑞得了消息,忙到前面相迎。
虽说士人重诺,可这世上见风使舵、背信弃义的人也不少。毛澄能催儿子早归,毛迟能中举后马上返京,都能说明毛家父子对毛沈两家亲事的重视。
这是玉姐儿以后的夫家,他们能重视沈家,沈瑞自然是分外感激。不过感激之余,他心中也忐忑。太医使的话说的清楚,沈沧的身体就在旬月之间,这之前操办玉姐儿的亲事未必来得及。
“恭喜世兄蟾宫折桂!”见了毛迟,沈瑞拱手道。
毛迟忙摆摆手,道:“勉强榜上有名,恒云莫要笑话我了”
沈瑞道:“总算是功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