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自己是翰林出身,外放出去也多是分官教化,也正可扬长避短。
“这”小徐氏十分纠结。
这样退一步避开亲戚纷争,免得让外人看了笑话是好事;可是参议哪里能与国子监祭酒相比?
京官外放,落在外人眼中本就是走了下行,只有这南京国子监祭酒一职是例外,清贵且回京也容易。再说丈夫说的轻松,想要去江南,“北官南缺”虽是惯例,可南边可不只有江南,还有两广、两湖。要是落到偏远之地,可是没地方哭去。
小徐氏只觉得心乱如麻,何学士心中有了决断,却是长吁了口气,散了心中郁气:“怪不得沈三弟见了我神色古怪,当是知晓了此事。不过姐夫既没有将话说开,就是在看我的打算退一步不是坏事,这些年姐夫与我虽在朝廷上立场不同,可对我也是多有照拂姐夫那人素来是‘人敬一尺回一丈,的性子,这次我肯主动退一步,姐夫也不会让我吃了亏去”
外头传来梆子声,已经是四更天。
何学士放下心事,没一会儿便鼾声渐起。
小徐氏躺在丈夫身边,只觉得哭笑不得。原本为丈夫抱不平的那点心思,也抛到脑后。想起沈沧的身体,她不免担心起姐姐。但凡有一儿半女,即便鸳鸯失偶,还有血脉在眼前得以慰籍;如今只有嗣子嗣女在,又不是打小养大的,能有多亲近,还不知心里会多苦
沈沧人在西山,不过始终关注京中消息。何学士这边一有动静,沈沧那边就得了消息。
听闻何学士依旧坚持外放,谋参议一职,沈沧并不意外。人情冷暖,世态炎凉,就算有徐氏与小徐氏这姊妹之情维系,可何沈两家究竟能走到哪一步,谁也说不清楚。
既是何学士不愿相争,沈沧便领了这个人情,就叫了沈瑞到书房磨墨,提笔写了一封信。
眼看抬头署名,沈瑞不由大吃一惊。这封信竟然不是写给旁人,而是写个吏部尚书马文升。
最近弹劾马文升的折子虽多,不过他是老臣,资历比内阁三大学士还老,这些弹劾也是无关痛痒。反倒是右都御使那边,在多方攻讦下,被翻出的不是越来越多,有些不稳当了。
竟然是“叔父”这样的称呼,而不是“老大人”之类的,可见两下里渊源不浅。可是为什么这些年人情往来,沈家与马家只是寻常官场上往来,并不见有什么亲近之处?
沈沧写完信,撂下毛笔,看着沈瑞惊诧之色,意味深长道:“官场上的关系,并不是都摆在明处”
马文升是吏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