缺的再没有旁人,只有沈沧了。
小徐氏只觉得心中发苦,对于姐姐、姐夫不无埋怨。不过两家虽是姻亲,因在朝廷立场不同,私下往来从不涉及政务。就是何学士想要外放之事,小徐氏也是想着得准信再说给姐姐,提前并没有打招呼。
如今即便知晓沈沧为沈洲谋祭酒之职,何家也没有去问罪的立场。
“姐夫毕竟要退了,老爷却是相府门生,这此消彼长”小何氏迟疑道
何学士摇头道:“今上仁厚,待臣子最是优容如今姐夫虽在尚书任上浅,不好加恩,可顺手给沈家一个恩典却是寻常”
小何氏皱眉道:“今年是‘京察,之年,还不知空出多少位置,姐夫作甚盯着南京那头?沈家如今形势,不是正应该沈二哥留京主持大局?瑞哥在老成稳重,也不过是十几岁的孩子”
听了妻子的话,何学士不由怔住。
如今京官金贵,京官有几个愿意谋外任?之所以何学士先前对于南京国子监祭酒之缺颇有把握,那就是知晓大家都不爱离开京城。就是他自己,先前也不曾有过出京的念头。
这外放的打算,还是因正月里宴会时沈沧的提点。
何学士先前郁闷却并不怨愤,就是因沈沧提点过自己,知晓沈沧这次安排不是有意相争,确实是两家不小心看上同一个缺。
不过妻子说的有道理,要是沈沧健康如常,那沈沧为沈洲谋南京的缺还正常;如今俨然是熬日子了,作甚还要让沈洲外任?
沈家一门,老幼妇孺,真的留给沈瑞一个人支撑?
何学士平素里温和,看似毫无菱角,并无其他翰林官那种恃才傲物的性子,却是心中有丘壑之人。
他的脸色郑重起来,沉思了好一会儿方道:“看来还得往恩师府里走一遭,在沈二哥回京前,将外放的事情落定”
小徐氏是徐阁老幼女,出阁时徐家已经回苏州,出嫁事宜都是姐姐与姐夫张罗。沈家名义上姻亲,实际上也同娘家差不多。
因此,她带了不安道:“老爷这是想要先斩后奏?”
她虽偏着丈夫,可也担心何沈两家就此撕破面皮。
何学士摇头道:“祭酒虽是小九卿,却是需廷推,哪里是说落定就能落定的?这祭酒之职就算了,我也效沈二哥,择个从四品参议江南人杰地灵,锦绣之地,咱们这次也下江南”
早在国子监祭酒出缺之前,何学士想要谋的外缺就是这个。毕竟参议是辅官,并不像掌印官那样政务繁忙,加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