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过得多好啊?
“咋,舍不得你那小寡妇啊?”
许朝阳知道,在217团玩了命的娶媳妇时,不声不响的常战也在当地找了一个死了男人的小寡妇,俩人日子过得可美了。有一回许朝阳从大沽船厂坐车回家,正瞧见这小两口在水边上溜达,他们肩并着肩,常战背着手拎着两双鞋,就这么趟着水,谁也不说话。
许朝阳看着水边上被趟起的涟漪,都不忍打扰。
后来,许朝阳找人打听过,那小寡妇今年三十一,男人死在了直系的一场内斗里,死了十年了,也是个当兵的。人家自此之后就一直单着,好像还有不少媒人上过门儿,也没吐口儿。
但这俩人凑到一块之后,常战是既没摆酒收礼,也没和任何人说,不过,这都快成为军营里大家伙儿都知道的秘密了。关键是,他俩出去溜达也不避人儿啊。
“那咋不办事呢?”许朝阳埋怨的说了一句,就像他那个时代自己好哥们结婚没给自己消息似的。
常战偏着脑袋回答:“你管我呢?”
这虎玩意儿就是爱呛着茬说话,从在东北的时候就这个德性。
可接下来他又会给你解释原因,许朝阳都习惯了:“咋办事啊?你这儿,今儿去平津线打火车、明儿去通县攻城,人家已经是寡妇了,哪天我要没了……”
“憋回去!”许朝阳突然扭过了头:“不知道我忌讳这个么?”
“你他妈爱忌讳不忌讳。”常战听见许朝阳的呵斥反而乐了,上下晃悠着脑袋说道:“命老子都给你了,话还不让说了?”
“老子就说!”
这常战和刘根儿、屈勇的虎都不一样,他他妈是愣,愣了吧唧跟你顶着来,没招。
“这年月,男人不好活,就更别提女人了。”
“哎,不怕你笑话,我他妈连晚上办事都得使唤洋肾衣。”
“怕的就是那天我出点什么事……你说人家本来就是寡妇,跟着我以后,我再没了,那不成克夫了么?往后怎么办?”
“咱自己怎么回事自己知道,当兵打仗的就这个命,她们呢?得罪谁了?就为了让你痛快痛快,给自己这辈子都搭上,也怪犯不上的。”
常战不知道什么‘情啊’、‘爱啊’的,即便到了天津这个眼界开阔的地方,他也不想去明白那些东西是什么意思,就把这件事往最腌臜了说,好像只有这么说,他才像是个男人,才有英雄气概。
那时候东北人都那样,越不拿这种事当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