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苦的,而我们熬过那漫长的两万一千八百九十九天,就是为了那一天的快乐和美好。”
“你说得很对。”商陆说。
“哎,小总工,你说写《活着》的余华现在还活着吗?如果他还活着,那他现在靠什么活着?”陈鱼忽然把书翻过来,问。
“活着呢,人家活得好好的。”商陆回答,“前几年还在科学城见过他们,他们现在是战地记者、新闻主编兼政治部文工团当红脱口秀演员。”
“他们?”陈鱼一愣,“还有谁?”
“还有莫言。”商陆抓了一把零食塞进兜里,起身出门,“我给业务长送一点过去。”
业务长仍然在他的车库里倒腾发动机。
商陆弯腰从半开的卷帘门下钻进去,乱糟糟的车库里吊着白炽灯,空气里弥漫着很重的焦湖味——业务长的车间里永远都弥漫着什么东西烧焦的味道,烟雾里屹立着一个白背心的寸头大汉,背对门口双手叉腰,一身坚硬的疙瘩肉,脖子上搭着汗湿的黄色毛巾,商陆敲了敲卷帘门,喊了一声:“业务长!”
业务长扭过头来,用毛巾抹了一把脸,“啊,小总工回来啦,今天不值班吗?”
“给你带了些吃的。”商陆把口袋里的巧克力倒在柜子上,探头瞄了一眼业务长耿三七脚下的涡喷发动机,那东西烧得黑乎乎的,燃烧室的金属外壳像花那样绽放出一个大口子,“这是……炸膛了?”
“扇叶飞了……煤粉的颗粒度和纯度都不太够,杂质太多,挂壁严重,一级涡轮扇叶都能给堵严实了。”业务长挠了挠脑袋,“难搞哦,技术问题都难搞。”
“是啊,技术问题都难搞。”商陆点点头,他深有同感。
“你是碰上什么难题了么?”耿三七转身把卷帘门用力拉上去,让外头的阳光照进来,然后拉过两张小小的椅子,一人一张,又不知从哪个旮旯里掏出两瓶矿泉水,一人一瓶。
“BCI系统上的难题。”商陆在椅子上坐下,拧开矿泉水瓶呡了一小口。
“BCI……是那个巨械上用的神经接驳系统吧?脑机接口对不对?”
商陆点点头。
“这些玩意都太复杂太精密,我是搞不来,想想都头痛。”业务长仰起脖子咕噜咕噜地灌了一大口水,“咋地?现在用的这套有啥问题么?不能用了?”
“用是可以用,就是耗驾驶员。”商陆解释,“我准备另起炉灶,用另外一条技术路线,把驾驶员的命给救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