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热情地递出一根烟。
“来自京城的同志,欢迎,欢迎。”胡主任很热情的说道。
经过十多分钟的努力,车头马上要靠在轱轳马子上了,只需要再用把力,轱轳马子便能够完全支撑车头。
一位头发花白身材消瘦的大爷扛着撬棍迈步上前,脚却被石头绊住了。身子打了个趔趄,撬棍擦着他的脑门子落在了地上,带下来几根白发。
车头一侧缺少支撑,突然朝着这边歪了过来。
事情发生得很快,那帮子小伙子们感觉到肩膀上的重压加大,肩膀被压得咯咯作响,几乎有点难以支撑了。
远处的生产工人没有注意到这边,想要帮忙也晚了。
李爱国一直在旁边站着,见此情形利落地抄起撬棍,一头插进火车头底部,一头扛在了肩膀上。
原本正在倾斜的车头瞬间稳住了,车头被一点一点的被扶正了。
最后伴随着一阵口号声,火车头安稳的落在了轱轳马子上。
李爱国这套利落的动作,吸引了不少生产工人的注意,只不过他们看了看小把头,都没敢靠近李爱国。
那老生产工人此时还躺倒在地上,李爱国伸手把他拉起来,关心地询问了两句。
“领导先生,俺谢谢您了,要不是您,俺非被砸死不可。”
李爱国也松口气:“好悬啊,刚才要是车头掉下来的话,非得砸倒一片人。”
那小把头明显十分愤怒:“砸到人是小事,这火车头多金贵啊,一百个人也赔不起!”
他走过去揪住老生产工人的衣领子,恶狠狠的说道:“赵老栓,等回了工铺,看队长不收拾你!”
赵老栓一把年纪了被一个年轻小伙子揪住衣领子脸色涨得赤红,想要解释,干裂的嘴唇动了动,却发不出声音。
他眼睛中闪烁出的畏惧,让李爱国想起了,解放前张钢柱的父亲受伤后,躺在床铺上,面对轧钢厂护厂队那帮狗腿子的眼神。
没错,那是一种铭刻在骨子里的畏惧。
旁边那些生产工人们看到赵老栓被骂,也个个都瞪着愤怒的眼睛,紧盯着小把头。
只是他们似乎忌惮什么,咬紧牙关攥起拳头,但是没敢动弹。
赵新明看到这一幕,脸色有点难堪,却也没有阻拦。
这让李爱国感到很好奇。
解放前工人被人欺负,现在解放了还有人敢这样欺负工人,那先辈的血不是白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