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一来,“双膝跪地”这个部分,她就无论如何也完不成了。
“怎么会这样?”意老师焦急地好像恨不得在脑子里转圈,“明明手都落在地上了……”
“我明白了,他四肢着地爬的这一个动作里,有伏下上半身的部分,所以这个部分我能做得出来,”林三酒话是这么说,却又不死心地试了几下,心脏跳得冬冬响,“可是他跪下去时所需要用到的肌群、发力方式,和离开椅面完全不一样……我就做不出来了。”
也就是说,只要是哑剧演员做出过的动作,她哪怕不做完整,只取一部分,也是可以的:比如说,哑剧演员转头90度,那么林三酒可以选择转头60度;因为哑剧演员在转头90度的过程中,肯定有一个节点上,他是曾经“转头60度”的。
“你在干什么呢呀?”
甜腻腻的男声从背后响起来的时候,林三酒腾地一下直起了身——幸亏“四肢着地爬”的最后一部分里,包括了“直起身”。
镜子里,那一双橙子似的眼球左右滚了几圈。
“可不要乱动呀,”理发师生物笑了起来,“你好好配合,我才能早点理完发嘛。”
早点?难道说要在倒计时结束之前完成,自己就能走——
那张脏布呼地一下展开了,在一瞬间里,林三酒被那一股浓烈熟悉的臭给呛得连刚才的念头都丢了开去;在末日世界里生存久了的人,迟早都会在某一时刻闻见这种气味,因为他们迟早会看见腐烂的尸体。
她看着那张布在自己身前展开,也明白那些深褐色污渍是什么东西了。一股股想要呕吐的欲望,又被无形之力给压了回去,她连颤都颤不起来;理发师生物慢条斯理地将那张裹尸布围在了林三酒脖子上,说:“不要不高兴嘛,虽然脏了一点,但是来这里理发的顾客,都是用这块布的哦。”
他伸来一只冰凉干瘦的手,在裹尸布领口处整理了一下,说:“比如说,这一位。”
林三酒抬起眼睛的时候,镜中自己的肩膀上多出了一个脑袋。
那是一个男人的头,不知道是如何从裹尸布领口里,与她的脖子一起探出来的,软软地歪朝外倒在她的右肩上;男人的脸色青白发灰,半张着的嘴唇彷佛生了大片灰白霉斑一样,显然早就死了不知道多久——却不知道怎么回事,出现在了她肩膀上。
难道是……是连着裹尸布一起裹在她身上的吗?
“再比如说,这一位,”理发师生物又说话了,“发质和你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