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主又摸向了遥控器。每一个频道的内容都大同小异,新闻就不用说了,哪怕是娱乐节目和电视剧,都像是同一条工厂线上下来的;同样的主题,同样的说话方式,差不多的情节,除了人物名字不一样之外,就算把这个剧的画面配上那个剧的台词,都一点儿不违和。 吴伦默默地把八十几个频道来回翻了几遍,终于关上了电视。别人的一天只有24小时,她的一天却有一年那么长。她在屋子里走来走去,扫了地,浇了花,对着一页书发呆了半小时;熬着熬着,总算是十一点半了——她听见对门常叔中午回家的声音了,再过一会儿,妈妈也该回来了。 这个念头一起,门就被人咚咚敲响了。 吴伦紧紧抿起嘴,走到了门后,外面果然是一个男人的声音在喊:“喂,在家吗?吴伦,开门!” 每一天都会被检查好几次,每一次被叫开门时,她依然会无形中生出一股怒气。你算什么人,凭什么让我开门我就得开门……可是不管这念头转了几圈,也不可能出口的;她总还是会像现在这样,打开里面的木门,隔着防盗门对外面的人答道:“我在家,没出去。” 那男人从铁栏杆里打量了她几眼。“哦,在家啊?” “你们就在楼下看着,不是很清楚我在不在家吗?”吴伦一时没忍住,反问道。 “那也得检查,我这是为了社会安全负责。”那男人倒也不生气,笑嘻嘻地,不像往日里那样看过她就走了,继续说道:“我们下面没水喝了,你家有水吧,给我们倒两壶。” “我妈把门锁了,”就是有水,吴伦也不想给他,只是板着脸说:“水拿不出去。” 那男人低下头,从裤兜里掏出了一串钥匙,拿出其中一把插进锁孔里。 吴伦的头皮一下子炸开了。 防盗门被打开了。 那男人拉开门,与她面对面地站着,仍旧笑嘻嘻地说:“去拿水呀。” 吴伦被定在了原地——她想不通这个男人为什么会有钥匙。他们都是被招募的本地闲散人,靠着干这种监视人的辛苦活来弄点钱罢了;怎么对上她的时候,就能够拥有叫她反抗不了的权力,甚至连她家的钥匙都能弄到手? 在她慢慢往厨房走的时候,她的余光一直盯着那男人。几乎是她才一进厨房,手还没摸上水壶,那男人就自己主动走了进来,踩在她刚扫干净的地板上,四下看了一圈说:“你一个人拿不动吧,我帮你。” “不用了,”吴伦握紧水壶,“水在这里,你先出去吧。” “怎么,不欢迎我啊?”他仍旧是一副笑模样,好像脸皮很松了,决定在脸上堆出一层笑;不知在哪一句话上,这一堆笑就会忽然垮落下去。 “没有,”吴伦只想赶紧将他打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