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没得保送,十脚也没得保送,老子揍你个够本。” “骜哥别啊,骜爷饶命,我错了,以后你是老大。”翁得臣吓得涕泪横流,他也顾不得浑身剧痛、身体被压住无法翻身磕头,就拿后脑勺磕地求饶。 真要是让顾骜踹到“觉得值一个保送名额”,他不死都得去半条命。 顾骜拿捏好分寸,揍了足足十几拳,才终于住手。 一伙人作鸟兽散。烂泥一样的翁得臣,几乎是被马仔拖着走的。 “起来吧,走,去我家吃饭。”顾骜扶了马风一把。 马风倔强地扫视了顾骜一会儿,怀疑而又惊惧地问:“为……为什么这么帮我?你不是好学生么?” “我家长辈,那些年也被人污蔑过,所以我理解你。”顾骜说了句修饰过的实话。 “你家也是‘黑五类’?”马风诧异道。 所谓黑五类,地富反坏右是也。 顾骜:“差不多吧。” 这下,马风再无怀疑,腿一软,挂在顾骜大腿上:“顾哥,您仗义!以后我跟你混!” “行了,先去吃饭。” …… 有了并肩打架的交情,马风对顾骜很是信任,回家路上就把自己此前的底细都说了: “翁得臣的表弟杨三炮,是我转校前的同学。他当着同学污蔑我爷爷是汉奸,我没忍住,就把他揍瘫、挨了处分——曰本人沦陷的时候,我爷爷当过几年保长,前些年被清算成黑五类,但他又不是自己想当,是邻里街坊推举的,怎么能算汉奸呢!” 顾骜中肯地评价:“这确实太过分了。” 马风叹了口气:“杨三炮污蔑我爷爷出卖地下档,其实根本没有。当年只是有户街坊打摆子(疟疾),鬼子怕传染,逼他交出病人。鬼子没人性的啊,不交还有什么办法? 爷爷就告诉过我:当年也有些没选出保长的街区,但只要有天花之类疫情,鬼子二话不说就把整条弄堂烧掉——交出病人总比死一弄堂好吧?” 顾骜听了,很是感慨:“唉,蓄发者,顺民也。剃发者,难民也。军队打不过鞑子,总不能指望沦陷区几亿百姓都崖山跳海。” 马风听着顾骜随口说些听不懂的引经据典,好像很厉害的样子,他就肃然起敬:“顾哥,你刚才文绉绉地说啥?莫非你家是因为‘四旧’才划成黑五类的?” 顾骜也意识到自己扯远了,随口回答:“那倒不是,我家是因为我母亲的海外关系,前几年不好过。后来我爸被逼无奈,跟我妈离婚划清界限,才缓过气来。” “海外关系啊……这可凶险!”马风一阵心有戚戚焉,更加坚定了跟顾骜抱团取暖的想法。 两人聊着,终于到了顾家,贴沙河边一座破败的大杂院。 …… 大杂院,是一种建国后常见的建筑——在古代四合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