哗啦! “啊!!!”凌窅娘吓得忍不住要尖叫起来,可嘴巴却突然被一只宽大的手掌紧紧捂住。 求救不得,更糟糕的,她的衣裳已经半褪去,而她整个人被迫圈在了一个陌生的,应该是男人的怀里! 是谁?!他想做什么?! 凌窅娘逼着自己冷静下来。她努力忽视那只还停留在她裙带上的手,侧眼想去看清那人的面庞。 “呵呵呵。”耳边传来男人的轻笑声。这声音!凌窅娘身体顿时一僵。怎么可能是他?! 来人正是晋王赵光义。 “看来你不仅聪明,胆子还不小。”晋王赵光义轻笑着,温热的气息如蛇般一点点在凌窅娘耳边缠绕,亲昵得令人不由打了个冷颤。 “堂堂晋王却是个采花贼,大宋还真是让人刮目相看。”凌窅娘的手紧紧捂着胸前最后一片衣裳,故作镇定道。 话音一落,晋王赵光义勐地抓起她双肩反手一用力,两人便面面相对。 啊!! 可怜凌窅娘想尖叫也尖叫不出声来! 这男人可真够可恨!他想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为何要来这般羞辱她?! “晋王,你到底想做什么?”因为半张脸被紧紧捂住,凌窅娘只能极力扬起下巴睁大眼睛狠狠瞪着这个流氓。 流氓晋王赵广义却没回话。他只是认认真真地,仔仔细细地打量着她。 橘色的烛灯下,美人其实算不上美人。一头原本如墨长发此时乱糟糟如鸡窝一般,那张还算可人的小脸被捂得惨白惨白。湿漉漉的衣裳半褪,雪白的前胸被一张丑兮兮的白色“抹布”(实际是抹胸)裹着,没什么看头。 若真要说还能入阅美无数的晋王眼中的,也只有近在咫尺的那双特别的眼睛了。捂着半张脸这么一看,扬州温婉的美人倒成了大漠里妩媚的美人。 倔强。幽深。还有丝丝的,狡猾? 流氓晋王赵光义不说话,但捂着凌窅娘嘴巴的手却一点点松开。只是,他就不能把放在腰间的手也挪开吗! “晋王果然权势滔天,什么时候陛下的后宫成了你横行的后花园?”凌窅娘看了看门外的人影,冷笑道。 碧槐她们不可能没察觉屋内的动静,此时装聋作哑,原因可想而知。 “呵呵。”晋王赵光义轻笑了起来:“既然知道本王权势滔天你还敢这么顶嘴,难道你就不怕本王吗?” “晋王大概没听说过一句俗语,光脚的不怕穿鞋的。小女子是前一刻在大堂已经死过一回的人了,你以为我还会怕再死一回吗?” 晋王赵光义眯了眯眼睛,唇角一点点勾起。 凌窅娘看着眼前这个明明是流氓的男人,唇角却一点点优雅的勾起,像个多情的公子? 不得不承认,凌窅娘晃了一秒。 不过下一秒,她捕捉到他眼底一闪而过的凶狠。 不好!! 凌窅娘勐然想挣脱这个男人,可到底男女力气悬殊。她才抓住他的手,脖子已经被用力掐住。 窒息的感觉瞬时间涌上来,大脑很快便是缺氧状态。 她极力想挣脱,但无济于事。 呜呜........ 凌窅娘用仅存的一丝丝意志想着,难道他真的要杀她吗?她碍着他路了吗?不应该啊! 控制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对于经年手握刀剑的赵光义来说再容易不过。 他轻易就将这个女子的生死掌控在手里。事实上,他甚至还有时间和心情去打量着眼前这个生命即将结束在他手里的女子的,全部表情。 死在他手里的人太多了。 而眼前这个女子的表情,无疑是最有趣的。 明明已经半只脚进入鬼门关,除了痛苦的表情,她似乎仍在思虑着什么? 那双江南女子特有的细眉好看地皱了起来,她不会还没想明白自己为什么要杀她吧? 到底是个闺阁女子。 赵光义眼眸一冷,他杀意已起。 或许是他杀意太浓,半昏迷中凌窅娘陡然再次用力做着最后一次挣扎!她双手胡乱挥舞着,挣扎着! 结束了。 赵光义冷笑,掐住她脖子的手正要加大力气。 突然———— 叮当。 是什么落地的声音,发出一阵清脆的叮当声。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清晰。 赵光义顺着声音望去,整个人暮然怔住了。 那是块玉,不过碎了。 碎玉并不奇怪,但是,碎片中最大的那块,似乎雕刻的是? 赵光义不敢置信地将目光收回落在凌窅娘身上,掐着她脖子的手被烫到一般甩了开来。 咳咳咳! 突然被放开,死里逃生的凌窅娘捂着胸口伏地咳个不停。 赵光义则蹲下来,慢慢拿起那块最大的碎片。 借着烛光,碎玉安静地躺在他手里。而雕刻在莲花的旁边,有个小小的“炅”字。 “炅”并非他字,但这块玉佩是父皇所赠的唯一配饰,他自幼从不离身。而多年前一个下雪天,他将它赠给了一个敢从他战马胯下钻过去的的小女孩。 赵光义勐地抓起凌窅娘的下巴将她脸庞托起,重新细细打量。 果然是她啊!!赵光义一时间只觉百感交集。原来时间过得这么快,当初那个倔强的小女孩如今已经是个美人了。 凌窅娘悠悠醒来,只见那个前一秒还想要杀她的男人此刻却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着她。 “咳咳咳。”凌窅娘喉咙火辣辣的疼,她啪得打开赵光义仍抓住她下巴的手,身子也努力远离这个阴晴不定危险的男人。 “没想到你会一直带着这块玉佩。”赵光义张开手,那块碎玉安静躺在他掌心。 凌窅娘摸了摸脖子,才发现是自己佩戴的玉佩掉了。 不过,他为什么这么问? 凌窅娘眨了眨眼睛,一时间大脑竟然转不过来。 “呵呵呵。”赵光义倏尔笑了,显然凌窅娘的迟钝取悦了他。“好久不见,小姑娘。” 凌窅娘看了看他手中的那块碎玉,再抬头细细看他的脸,记忆中的那张脸终于穿过重重岁月,一点点浮现—— 那年她年方十二。他也不过二五少年。 “若敢从我的‘绝’身下跨过,不仅不罚你,这些字画,我都买了。”少年拍了拍他身下高大的马匹,冷酷道。 “公子说话可算数?” 他扬眉冷冷一哼:“当然。” 而等她终于成功向他讨要报酬时,他却递上这枚带着体温的莲花玉佩:“他日长大,若南唐无你容身之处,便拿着它来大宋京都找我吧,记得,我叫炅。” 其实这么多年来她并非时时将这枚玉佩戴着,只是南唐被灭后,她知道自己前途生死未卜。她想起这块玉佩的主人曾说过的话,猜想那位当年的少年在大宋身份应该不低。 逃亡时她唯一戴在身上的饰品便是这块玉佩,只希望它能在关键时刻起了作用。 而事实上它确实救了自己一命。 只是两人这样的重逢,到底太过讽刺。 “呵。”凌窅娘嘲讽地一笑,看着他道:“所以,晋王你还要杀我吗?放了我,你就不怕我以后对你的野心有威胁?” 赵光义看着眼前这个伶牙俐齿的小姑娘,一时间倒真不知道拿她怎么办。 放过她?这不是他的计划。杀了她?当年他既然愿意赠与这枚玉佩,说到底她在他心中留下一抹说不清的情愫。 “大男子一言既出驷马难追。虽然它碎了,不过当年的一诺本王不会赖账的。”赵光义晃了晃手中的碎玉,道。 “多谢晋王饶命之恩。”凌窅娘摸了摸火辣辣的脖子,冷笑道。 赵光义知道她还记恨在心。都说唯小人与小女子难养也,只怕以后这个小姑娘是个烫手货。 赵光义站了起来,他低头俯视着狼狈倒在地上的凌窅娘,笑容一点点收回,道:“本王知道你是个聪明人。既然知道本王动了杀心,以后怎么做就看你的了。要知道,玉佩可是没有了。” 凌窅娘看着他手上的那枚玉佩,冷笑道:“小女子愚笨,不知晋王想要小女子怎么做,晋王还是明说些好。” 果然啊———— 赵光义两道浓眉一皱,淡淡瞥了她一眼:“你大哥哥可不愚笨,不如本王去敲打敲打那凌君鹤?” 他这是在威胁她吗?拿大哥哥凌君鹤?! 凌窅娘的手紧握,牙关紧咬。她努力深唿吸了几次才将怒火压下。在自己还不够强大时,最好别刺激比自己更强大且危险的动物,几年的后宫生存凌窅娘早明白这个道理。 “大哥哥是晋王的人,晋王能教导那是他的福气。”凌窅娘面无波澜,看着他道:“至于小女子只是妇人而已,一切听由小女子夫君国主做主。” 凌窅娘的恨意当然瞒不过赵光义的眼睛,不过那又有什么关系?如她所言再聪明也不过妇人而已,况且这天下恨他的人多了去。 “你明白就好。”赵光义说着,又看了看地下一片的狼藉,朝门外道:“进来收拾吧。” 话音一落,门吱呀地开了。碧槐低首细步走了进来,她飞快地看了眼衣衫凌乱脖子青肿的凌窅娘,朝赵光义行宫廷礼:“晋王。” “窅娘姑娘今晚甚得大王欢心,你将她好好打扮打扮,毕竟这锦服可不是人人都能获得赏赐的。”赵光义说着又看了眼放在一旁的锦服,不知想着什么嘴边的笑容冷得令人发寒。(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com)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手机用户请到m.qidian.com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