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佳自从变傻了后,总是会说些莫名其妙的话,周围人谁也没放在心上。可如今白桥这样一细想,就察觉出了她的不凡之处。她,勘破天机?已经突破人人求的道另辟蹊径,或者是站在了更高的层次看待我们,看我们在命运和使命中浮沉。
白桥“噔噔噔”从天梯上往下跑,左右手拨开商蕊和许汉,他要下去抓住傅佳的肩,好好质问一番。中间破开阻碍十分顺利,只是小婴儿向上爬的手顺势一箍,就抱到了白桥的小腿。她死死不放,白桥只好顺势一拉,把她好好地抱在怀里。
“你呀你。”满口宠溺的无奈。
傅佳在下面迎接他们,张开双手,嘴里说:“你们俩不傻,知道下来。你说怎么让他们下来呢?”
“他们?不会下来了,这是他们必须要走的路。”
“好吧。”他们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吧。
云盏已经在天边最近的几个台阶耗费许久时间了,久到月一都快到他跟前儿了。她先是看他的神情,上下端详,什么都看不出,继而小声唤他名字,“云盏,你听得到吗?”
云盏猛地抽搐一下身子,从某个不知名的地方退了出来,刚才天问的最后一个问题,他还没有回答,沉默期间百思不得其解时,居然被月一唤醒了,这还能回去吗?还是天问失败了?
“你怎么了?是有什么事吗?”
云盏抬头,站起,“没什么,只是这天问最后一个问题,我暂时回答不出来,看来还要在这儿待会了。”
“什么问题?很难?”
云盏点头,往下走了两步,和月一站在同一个台阶上,伸手示意她和自己同坐。然后两人在不算宽敞的阶梯上,交流思想,他们谁也没注意到,一个只能一次承担一人的阶梯,因为二人的重量,往下沉了两厘米,与上下无缝连接的契合关系被打破了。
云盏说:“我实在是想不出答案,你要是知道就好了,我们也就能更快打开这尘封百年的天门了。月一,你知道为什么是神掌管人间吗?“
”因为·····神最强大?“月一试着回答。
云盏抬头,”天道告诉我,世界除了泛一大陆还有其他的大陆和宇宙,在神之上还有别的存在,龙神不就来自那神秘莫测、不可言说之地嘛,既然这样,他们为什么要让神来引领大陆,成为大陆的最强者?“
月一摇头,还在消化云盏所说的话,更加爆炸的还在后头,云盏说:”这一切都是他们既定的,他们定下说要让我来开天门,让我一步步解开他们设置的谜底,现在又来问我,我觉得他们这么做的原因是什么?月一,我觉得自己被耍了,我们都被耍了,这不是什么狗屁命运,只是他们的一场游戏、试验,或者是随意而至的无所谓,那我们存在的必要是什么?“
怎么越说越深奥,越说越不懂了呢?月一脑袋里糨糊式打转儿,跟不上云盏的节奏。
云盏这是陷入哲学领域,虽说是些很值得思考的问题,但其实更是陷入天问的陷阱里面去了。月一不想看到他这样,说:“你试着回答一下?我觉得不一定有正确答案,万一不管你怎么回答都是对的呢?”
我倒觉得,不管怎么回答都是错的,云盏虽然这样想,但还是不愿意辜负了月一,于是思索了一个相对妥当的回答,对着天说:“之所以是神掌管人间,是因为····神是最无情无义的,比之人,鬼和魔。因为无情,所以无敌,理智,所以机械、易操控。”
听着真悲哀啊。
天没说话,云盏闭眼,喊:是这样吗?天,你告诉我是这样吗?
月一越过阶梯眺望天线,没有一丝动静,天门未开,是不是在说云盏的答案不够对。
月一匆忙补充,“因为神最强大,能最好地管理人间,把人间经营得风生水起!”这一波马屁为的是给云盏贬低神挽尊,但天地间还是没有动静。难道两个人都错了?
云盏越想越难过,越想越不耐烦,“不是说天帝之魂觉醒后,只要我站在天门前,大门就会自动给我敞开吗?为什么现实不是?全都是欺骗?”这一声吼得很大,震得天梯上下的所有人都开始注意到他的疯狂,是为了传输神力出体?还是泄愤式的出招?
除了云盏,没有一个人知道,他现在疯狂暴虐的行为,是因为不喜什么。反正他招招式式皆是来真的,若是打在结结实实的山脉河流上,必定会惊起山崩地裂,但天梯和天门稳稳当当,一动不动,像是吸功大法,把他的全部攻击都吸走了。
云盏一而再再而三发泄,不管月一怎么劝服他都不听,月一靠得最近,免不了要被误伤,于是只好拿出无名来当云盏的手,为的是不被强大的力量伤到。
月一仅有的,能跟云盏的天帝力量对抗的也就是个虚无正脉了,所以她使的理所应当,至少能抵挡一会吧。可没想到,异象再生。
“轰隆,轰隆,轰隆。”
三声震耳欲聋的轰鸣声,天也化为地板,传来居住在上面的物种的反馈。他们在跳动,他们在振奋,他们是谁?
云盏愣愣地看着手上还残留着淡黄色的神力光源,难道是这?他加大力度,向四周轰炸,乱来式、不要命的,输出。没动静,月一懵懵的,手上的无名也跟着云盏,指哪儿打哪儿,于是一道黄,一道蓝,向西,向东。
许是什么力量被积攒够了,轰隆声再次响起,这时更加清晰,更加置身其中的耳朵濒临聋的边缘。
“咔嚓”,越是紧急,越是清脆,谁也没料到轰隆的背后,是蛋壳破碎的清脆声。天裂开了,先是一丝,然后是闪电式的许多分支连接起来的大网,然后细细的光亮从中发散出来。
“这是····神光?”
白桥在下面喊,他很激动,“天门开了,天门开了!我等了这么久啊,终于。”
傅佳不懂,也跟着喜悦,“开了开了。”
小孩子的手也乱抓,抓空好几下空气后和傅佳的手靠在了一起。电光火石之间,天光倾洒之下,傅佳一向欢喜的脸庞上带了一丝惆怅、疑惑,以及清醒。傻了一路的她,像是接触到了新生一般,突然说了一句话,“白桥,她不是小孩。”
“嗯?”白桥手还伸在空中,跟月一云盏遥遥相望打着招呼,转身准备打趣这个傻丫头,但此时的傅佳,傻丫头不再傻了,一脸正常和严肃地看着他,再次重复嘴里的话,“她,很熟悉,有可能是她。”
前后不连接的话,牛头不对马嘴的话,白桥愣是听清楚了,他激动地一把控制住傅佳的手臂,“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我说她·····咦,你捏疼我了,你真讨厌,我不跟你玩了!”说完就要甩开他的手,傅佳又傻了。清明只能了几秒,不待白桥问清楚,她就又消失了。
白桥把娃娃的脸捧到眼前,眼睛与眼睛的对视,“你,是谁?”
“哇哇哇。”小婴儿根本还不会说话,张牙舞爪要去捏白桥的鼻子,白桥严肃的脸蛋被击碎,“你,你。”怎么也问不下去了。
天梯上,天光已经会集不少了,“嘎吱”要开门的声音也在预告了,梅英很激动,拉着逸城就开始跑。因为天门已开,天问的阶段已经过了,现在只顾往上跑,跑进天门就能拼个小仙来当当了。
梅英觉得,逸城有自己,还有水灵,可不是做个小仙就能行的,一定能评上个大仙,或者小神。二人往上跑,月一遥遥和逸城对视,姐姐等弟弟,一起进去。
理应是云盏走前面,天帝在前面开路的。
谁知天门守卫刷刷出现两个,一个顺风耳,一个千里眼。他们威风凌凌一左一右站着,浑身僵硬得像是蜘蛛网都嫌弃他们无趣了。
“咳咳。”要先活动活动久未使用的嗓门,千里眼厚厚的声音出来,“来者何人?报上名来。”
顺风耳接话,“吵了半天,快说你们是谁,不然不让进。”
云盏微微整理自己的衣着,揣着天帝的架子,说:“我。”
“你?谁?”千里眼低头一瞧,本应该绝佳的视力,也因为久未使用,短时间内起了故障。当然也是因为,云盏已经不是以前那个天帝了,觉醒天帝之魂的是他,而他骨子里跟先天帝就不是一个人。
月一看不下去了,说:“这是你们天帝也,这都不认识了,你们怎么当差的?”
云盏想起,曾经白桥打趣他说,别到时候开了天门,守卫们都不让他进,自己原来还大加赏赐过他们的敬业,绝不放任何不相关的人混入神界,眼下·····还真是打脸了。
云盏想到这里便多解释了几句,“我是得到先天帝传承、觉醒天帝之魂的继任天帝,你们若是不信,这天门不就是我开的吗?”云盏自信的样子,手臂微张指着终于显出原身的天门本体。
顺风耳扣扣自己的大耳朵,好像有点怀疑自己的听觉,他小声地跟千里眼说话,“天门开,是他开的吗?我怎么听见天门精灵说要给一个女人开门呢?”
“我好像也听见了,女人?是不是就是站在那儿的一个。”
两个人的目光从两个方向,先是会聚在一起,然后会聚在月一身上,月一很懵,你们看我做什么?
几脸懵逼之时,一个声音倒显得很突兀。
“哈哈哈哈,天门终于开了,我等这一天等太久了!”
月一回头,看见一步一脚踏在天梯上,一个个台阶就不忍重负直接碎了的来者,是魔主!“你怎么在这儿?”
顺风耳和千里眼这时候反应又快了,魔的气息他们可太熟悉了,于是两声鬼哭狼嚎交织在一起,团结的力量真大,顷刻之间月一云盏还没进去的神界,声音就先把那些人炸了出来。
“魔入侵了,支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