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桥逗商蕊,但商蕊根本不理会他,白桥收回想握手的手,“切,我可是闲游尊也,可不是普通人能有一交的。”
“对,我是普通人,不能和你们深交。”
商蕊不知道在生什么气,她自己也不是很清楚。这段时间以来,除了人间魔鬼纵横以外,连身边的一个个都大有来头,不是天帝,就是神魔附身,还有蝶神在世,现在又来一个真的现任神仙。周围的人好像除了自己,都不是普通人了,她看看自己,不仅是一个没身份、没背景的平凡人,还不是一个健全的,眼睛还瞎了,哪什么跟他们比!
商蕊把气憋在心里,终于忍不住成为一个乱喷的出气口,逮住机会就喷,连天帝和神仙都敢怼和白眼。
白桥没生气商蕊的举动,女生在他面前,不管是怒是喜都是可爱的,他从不苛刻对待他们,甚至宠溺得不行。他说:“行!不交就不交,你埋汰自己作甚,商蕊姑娘你也是人间绝色,不比任何一个人差啊。”
“绝色?瞎眼的绝色?你见过这样的?”
“对了,你的眼睛也不是没救了,怎么一直不治啊。”
起初商蕊的眼睛便是有微微一层透光笼罩着,眼前全是白茫茫的一片,可是不知从什么时候起,黑蚕食白,一点点占据白的位置,她谁也没告诉,此时自己的眼睛已经有三分之一全是黑了。
变黑是不是就意味着再也没救了?商蕊很害怕,当初月一说一定要给她想办法,如今却被牵扯进一桩桩说不清道不明的迷雾里,实在脱不开身。反正治疗也只是有细微的转机,倒不如干脆不要了,安心当一个瞎子吧,商蕊现如今就是这自暴自弃的想法。
“治不了,被浪费时间。”
“怎么是浪费时间呢?不说我的本事,这天帝不好站在这儿嘛,他的手段可比我多。”
“天帝?”商蕊身子微微向云盏方向旋转,诶,对哈,自己怎么没让他帮忙想办法呢?
谁知云盏却说:“我没办法,我一个心盲之人,哪那么智慧。”
这是在生商蕊刚才那句话的气呢,商蕊心憋,一口气噎在喉咙里,“我···给你道歉。”
云盏手一抬,“别,不用,您还是找白桥吧,他比我厉害,我呀。”一只手无助额头,“我脑袋还没恢复好,以前的事儿都没想明白,本领更是没长进。”说完便离开三人交谈之地。
“喂!我给你道歉!”商蕊朝着云盏离开的方向吼着,云盏摆摆手说:“真不用,不劳烦您,大小姐。”
“我我···我帮你追回月一,我能行!”
云盏的脚步一顿,迟疑三秒,还是说:“算了,强扭的瓜不甜。”
商蕊还有很多话,却都没来得及出口。白桥在一边轻拍商蕊的肩膀,“妹妹,我可以试试,说不定能行。”
商蕊空洞的眼眶里泪涔涔,良久才说:“好。”
“你放心吧,昔日我便是神界唯一能跟天帝争辉的人,今日也绝对不输他。他不帮你,你不用难过,说不定还趋利避害了呢。”
商蕊难过什么?她好像只是在难过自己的一时失言,怎么可以践踏别人的真心呢?真心有什么错,自己有什么资格能站在道德制高点,去评判他的不对。是自己错了,仗着跟月一关系好,便也随意掺和他们三人之间的事,以后···不会了。
商蕊失魂落魄地离开了,白桥望着她的背影,不正经的脸色一下变化。他上下瞧着商蕊,自言自语道:“终于有机会,查查你的身体里有什么了。”
!白桥这是什么意思,可是他也只是快速离开这里,没再多说其他。
离开的云盏并不是那么绝情的人,商蕊是月一的好朋友、好姐妹,一路上朝夕相处多月,他也知道商蕊心热外冷的特点,所以她的气话并没有太放在心上,治眼睛的办法还是要帮她找的,之前一直忙其他的事,把这事儿忘了,估计月一也是,现在忙着谈情说爱,忘记了曾经的承诺,商蕊也是有点心灰意冷吧,也不好去打扰热恋中的她。
商蕊说帮他追回月一的时候,说实话,云盏很心动。特别是看着他们俩卿卿我我,彼此眼中只有对方的样子的时候,他都在想,那个人本可以是自己的,可是现在却不是自己。追回?若是月一不喜欢他,他强硬通过武力争取回来了,又有什么用呢?感情本就是两情相悦的事情,真应了那句话,不能强求。
唉。
一行人到了勋卫,这里居然人声鼎沸!怎么突然有这么多人?怎么在西部也有这样只能在东部看见的人来人往的热闹集市?
众人都很疑惑,特别是严谨的男人们,言木说:“集市人多,我们千万不要走散了,至少两人一队,不要走远。”说完便自然牵起月一的手,很明显两人一队,便是他俩一队。
商蕊和逸城成为一队,留下云盏看着乐颠儿的白桥,他手舞足蹈地说:“看吧,关键时候还是我在你身边!你不要一副随时随地嫌弃我的样子,我知道,你心底里是喜欢我的。”
“你放屁!”两个男人之间说喜欢?云盏是一个百分百妥妥的直男。
白桥说:“其实我早知道,以前的你也是这样,表明嫌弃我,背地里却帮我很多次,特别是我在外面利用闲游尊的名号胡作非为的时候,都是你帮我摆平那些败坏名声的事,我···”他拍拍胸脯,“都记着呢!所以你的记忆和功法,都包在我身上了,我准儿给你找回来。”
云盏想吐槽的,但看他激动那样,算了,这次就不跟他争口舌了。他这个样子,说不上是被说中了,还是真不想计较。
勋卫真的跟在东部随便拉出来一个城的情况没什么差别,只是他们说的是本土的西部语言,叽里呱啦的他们一个字儿也听不懂。
“哎呀,光记着拒绝部卢达的跟随了,忘了把翻译老头带走了,这下怎么办?语言不通不就是鸡同鸭讲嘛。”
众人你看我我看你,挠挠耳朵扣扣手指,场面一度尴尬。
但因为他们六人与周围人格格不入的穿着打扮,那些本土人士一眼就看出他们是来自东部了。一个魁梧的西部壮汉上前跟言木搭讪,“东部?”
他只说了一个东部词语,语气上扬带着不确定。月一狂点头,离她最近的言木回答:“是的,我们来自东部,请问你会说东部语吗?”
西部壮汉说完那句话,直视言木的眼睛,想从里面找到点什么。言木说了一串话,他听不懂,但是好像从言木的眼神里看到了确认,于是他大嘴扯开,“哇哦”一笑,“东部!”
然后便打算上手拉言木的胳膊,言木反应快,一把挣开,眼神带有敌视了。壮汉双手一摆,表情无辜地垂下浓眉,他的意思是说:我是大大的良民!
月一轻轻抚了一下言木,用真挚的眼神看向壮汉,给出一个大大的友好的微笑。
壮汉破恐惧为喜悦,不再去拉言木的胳膊,用手指示意前方,让他们跟上。走了大概百米,他们才知道壮汉的意图。
原来他把他们带到了勋卫的翻译铺子,这里有一家从东部来在此地落脚十年,熟练使用西部语,而被当地人当做免费的翻译来用。
壮汉带到目的地,不走开,瞪着一双好奇的眼睛看着月一等人和铺子当家对话,他们当然用的是正宗的东部语,简单说明了一下他们的来历和目的。壮汉全程没漏听一个字,但他又听不懂,只是想听他们说些叽里呱啦的天外语言,听一句就笑一下,听一句就笑一下,直到把月一跟当家的对话都打断。
当家的嗤笑说:“这汉子是个东部语痴狂,之前一直求着我教他东部语,我不答应,最后磨了好久答应了,可他实在是太笨,几年间都学不会整句,至今无法流畅交流,只会一句“东部”,特别擅长在集市上溜达打望,为的就是有一天,像你们一样的外来东部人被他发现,然后多说一些东部语给他听听,因为平时他求我我也说的不多,这里语言环境又不好。”
“还是个勤奋好学的莽汉子呢!”月一喜悦,对他的好感直线上升,她对汉子说:“我教你。”边说边比划,用手指表示对象的不同。
当家的一给汉子翻译,他便快乐地窜上了房梁,拉着月一要认她当亲妹子,还热情地邀请她到自己家做客,月一当然乐意,这来勋卫还没个落脚的地方呢。
可是当家的连忙阻止月一,“不能去,去不得!”
“为何?”
“可是有什么蹊跷?”云盏和言木对汉子的第一印象就不好,于是自然把他当做坏人对待他跟月一一来2就这么亲近、亲密,一定是有不可告人的秘密,月一也是!怎么能刚认识不到一刻钟,就把真心交出去,还要去陌生人家里过夜,这··要是遇到危险怎么办?特别是她独自一人的时候。
男朋友的身份很多时候便不自主把自己当成了像父亲一样的角色,特别害怕自己捧在手心上的宝贝在别地儿受欺负了,所以担惊受怕着。言木有这个心不奇怪,但云盏也有这个心,那就····
当家的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