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小女孩的话,负华一瞬间又心软了,她踌躇着不愿发力,可女孩的魔性再次出来,看仙子杀招不致敌后又出来嘲讽,“哈哈哈哈,你等着我废了你的仙根吧,让你再也回不了神界。”
小女孩忽明忽暗的表情,展现着内部两个意识的斗争,也让负华一会杀招一会收回,最后实在受不了这种煎熬,魔性致深了,女孩也活不久,负华决定给她最后的致命一击。
“对不起了,小姑娘,下辈子托生成普通丫头吧。”然后用无名剑直指女孩心脏,“刷”一下刺了过去,正中心脏位置。
小女孩踉跄几步,吐出一口鲜血,身子也直挺挺往后仰,嘴里念着,“神仙姐姐•••我怕。”
此情此景,一滴晶莹的泪从负华眼角落下,她再难受还是起身坚决离开,只是默默从包袱里拿出了一盏琉璃灯,轻轻放在小女孩的尸身旁,“愿你下辈子永远纯真、善良,被好运眷顾、被亲人善待,安息吧。”
说完话,负华不忍再见、决然离开。没回头再看一眼,这次的事情给她的心灵造成了猛烈的一击,再多一丁点她就承受不了了,她必须逃离这里。
负华走得很快、匆忙,所以她没看到琉璃灯居然亮起微光,周围的琉璃莲花座也散了开来,火光中现出花瓣的形状,独自旋转良久。然后四瓣花瓣向天空飘去,后又重新落在了小女孩心脏的伤口处。
花瓣本就是透明的,像是冰片融化似的渐渐消失,随之起变化的是小女孩的体温在渐渐回暖,直至苏醒。
她睁开眼睛,便被刺眼的阳光熏眯了眼,稍缓缓后坐起身来,“这是哪儿?”
她很迷茫,然后头痛欲炸裂,“啊啊啊,好痛。”她用手掌大力拍脑袋,妄图把疼痛减半,可痛感未减,她更加晕眩。“我怎么了?我为什么在这?”她也想不起自己出现在这里的原因了,她忍着剧痛站起来,四处看看走走,周围一个人也没有,她寻寻觅觅最终把步伐迈向了北面边界。
那被遗忘在地上的最后一瓣琉璃,静悄悄地立在土壤上,然后缓缓飞向了天空,慢慢朝东方飞去。
它就是云盏从小东海孤岛上得到的碎片,是一片负华仙子的琉璃灯残余花瓣,所以与无名剑同属一位主人、天生亲近。
而负华从地下城离开后不久便失踪了,然后突然一天所契约的灵物自动解除了,各自散落人间,众人猜测,负华以逝,原因不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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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回忆中回过神来,城主说:“当年那个把所有人都蒙在鼓里的小女孩死而复生,如今可能还活在人间,她身上的四瓣琉璃灯与你的碎片是同一脉,这就是关于你碎片的故事。”
“地下城是因为什么灾难覆灭呢?就是因为那个小女孩?”
城主摇头,“不单单是这样,城里闭塞,知道了负华仙子的存在后,他们不满于自己的平凡和普通,不知从哪里得知了灵源和魂源的事情,然后人心腐败,沾染了魔性。直接引发覆灭的是,他们要出世,悄悄逃出去,有的被结界绞杀,有的成功逃了出去,联合外部人,夸张了地下城惊人的财富和能力,引来外界人的贪婪。
护城扳指终身守卫城的安全,也在内外里应外合中破碎,再也无法保护城主的百姓了。奇怪的是,外部的空气流动进来侵蚀地下城的人的意识,把人变成不能说话思考的黑纱人,可是从城里出去的一些人却幸运地存活下来,更多的缘由我也不清楚。”
逸城提醒思考的各位,“前辈所说的东西是什么?”
“这个••••”城主说:“东西就是东西,此物过于神圣,我没有知道的资格,但是姑娘应该可以,以后的道路上一定能遇到。”再次跟没说一样。
城主说了很多,看出他打算收尾沉默了,月一打住,“前辈,最后一个问题,你能看出逸城是地下城遗民吗?”说着把逸城推至自己面前。
城主上下打量了一眼,“滴一滴血给我看看。”
逸城便拿出匕首,指尖上一刺,一滴血就要顺着手指落下。城主手一抬,血滴朝他飞过去,他用一股黑气包裹着它直至稳定下来,然后黑气顺着集聚在血滴底部,像是一粒燃烧的火苗,慢慢烤着血滴,直至血滴加热褪红变白。
城主说:“这位少年确实是跟地下城的血脉相似,但却并不是同一脉。”
他又思索着,头脑摇晃起来,补充道:“他体内的灵源更浓更纯净,倒像是地下城的族脉,但是很抱歉地下城第一批迁址于此的人早就把陆地上的关系抹灭了,所以我并不知道少年的家族来自哪里。”
逸城的身世是第一批地下城百姓的祖先一脉,难道还存在在陆地上?会不会是大家族?一般只有大家族才会产生这种利益冲突,而举家搬迁的。月一不由地幻想,本家和旁系之间的纠葛••••
逸城本就不抱希望,对于这个结果他觉得不失望也不欣喜,如果自己是某一家遗留在外面的子嗣,他们真的还记得自己?又或者会对自己的认祖归宗产生怀疑?
算了吧。
云盏本以为遇到了城主就能解开疑惑,眼下···事情并不简单,秘密也一个接一个出现,浓雾加浓雾,他们这条路真的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走到头。
城主要走了,月一告别了他,约定下次还来地下城找他,城主摆摆手,“随缘,随缘。”仍是潇洒地片刻就消失了,云盏月一一行也打算出了这黑不溜秋的地下城了,他们还要伪装成刚从阳山上采雪莲失败的样子,演一出戏给寻英的人看才行。
经由月一祭天一出一闹,洞口的守卫变多了,她们也必须想个妥帖的办法出去才好。云盏的办法是直接跟洞外的联盟联系,他们彼此之间有一种特殊的信号传递办法,可将声音传递的方向位置模糊掉,而自己人却可以准确翻译出其声响的正确意思。
云盏在洞口吹哨,哨声在洞外天空中飘荡,把手的人看看天,说:“这么晚的怎么还有鸟叫?”
另一人回:“不清楚,但是声音很远,没往我们这边来,你别走神,打起精神来。”
这位兄弟没把哨声当回事,还指责伙伴轮岗不认真。
但是一直在阳山脚下待命的联盟之人听到这个哨声,欣喜不已,“老大来信号了,各就各位,执行任务。”
于是,他们在夜晚中悄悄行动了。云盏在哨声中让他们分头行动,把他们迷晕和引开,方便自己不露痕迹出洞。
彼此配合默契,不一会就成功把云盏等人迎回阳山山脚处汇集,一行人的紧张的心情这才重新放回肚子里。
云盏安排说:“现在天已经黑了,我们原地扎帐篷歇息,明日与寻英汇合回映城,今天先将就一下,明日好好养养。”
众人不惊动,点头遵命。
次日一早,全体都起得很早,月一居然有再次风寒犯的迹象,所以云盏和逸城悉心照顾。也只花费一个小时便和寻英的人碰面了,云盏以焉祈的身份去跟他们谈事,让月一再房间里好好休息,商蕊照顾着。
言君看出月一的状态不好,礼貌地问一句,“这位姑娘是怎么了?”
云盏解释说;“阳山气候寒冷,不小心冻着了,应该休息一日便好,不劳言君费心。”
言君唤人,“立马安排随行大夫给这位姑娘看看,切勿耽误最佳时间,用药求佳,费用从我这儿出!”
大夫遵命,眼神一转不敢揣测主子的心思。
云盏难得酸溜溜地说:“小小的侍女,不劳言君如此大费周章,从这可看出言君真如传闻中那般善待周围人,被众多女子爱戴也真是有理由的呀!如此细心、贴心,难怪姑娘都把持不住。但我的侍女就不让日理万机的言君操心了,我自会想办法。”
言君知道云盏在调侃什么,“也不是对所有的女子都如此,只是与您这位侍女十分投缘,难免想要她不受病痛折磨。你的办法或许不差,但我还是像尽我一份力,算是焉祁公子圆我一个心愿好了。”
“这···看来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给言君赔不是,那我的侍女就麻烦言君了。”
“哪里,哪里。”
哼!云盏不喜,双方都假意地客套不下去了,谈话匆匆结束,云盏走得坚决。易君一直在旁边默默观察了好一会他们的斗嘴,好奇焦点为什么会在一个侍女身上,内心不免对言君产生了一点误会,以为他真的喜欢上一个侍女,他问:“言君,你钟情于那个女子?”
言君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但是那个态度却没有直接否认,之后言君不言、不理易君也走了。一左一右,和云盏离开的步调相似,谁也没有占到便宜,心里都憋着一股气儿。
易君内心好些感慨,天下第一君啊,多少女子心中的最佳夫婿,他要什么样的世家淑女没有,居然会爱上一个普通的侍女。啧啧啧,言君居然也有为爱疯狂的一天!真是活久见。
但易君内心再震撼,却也十分不看好他俩。在紫殿,荛葵殿下偏爱言君的事情,虽然不被外人知晓,但是他和惠君二人却是很清楚地知道殿下对他们的差别,甚至他们内心都明了下一任紫殿掌权人一定是言君,内心的嫉妒和不服早就埋下。
如今,或许是一个能抓住言君的把柄的时机,易君心想。
次日,经由言君请的好大夫还有名贵药材的滋养,月一的病彻底好了,身上一点也不痛不痒了。她醒来后床边就是商蕊和欣儿两个女子候着,两人见月一脸色红润,开心极了。
欣儿传达云盏说的话,“云盏说跟寻英已经交涉完了,本来该分开,可是言君强烈要求他们再去映城做客,云盏说他听出言君话中之意是想单独请你去映城做客,说这事由你自己决定。”
说完还一脸暧昧地看着月一,想从她脸上看出爱情,可是月一反而愁眉苦脸地说:“我为什么要单独和他去映城呀?不去,我跟着你们。还有云盏有没有说他接下来的计划?”
商蕊说;“地下城鬼王一事让云盏觉醒了神力,他说他想随谿边去一趟天帝山看看。”
欣儿也叽里呱啦补充说:“我早就听谿边说天帝山有多好有多好,耳朵都听烦了,我也要去亲眼看一看到底有多好,但是!不管多好,肯定也是没有无忧止境好的,我还真想带你们去无忧止境做客,好好招待你们一番。”
“有机会的。”
月一还在思考,商蕊接着说:“逸城说他听你的,你去哪他去哪,我跟他一样,所以看你心意。”说完把手附在月一手上。
可是欣儿不乐意了,她劝说月一说:“我们都去天帝山,月一你也去嘛,人多热闹些。”
她哪是舍不得月一,明明是舍不得逸城,从逸城见到月一后,就不在自己身边转悠了,她既羡慕又嫉妒,但是又没办法,谁让他们不是亲姐弟胜似亲姐弟。
月一被欣儿拉着手撒娇,“去嘛,去嘛。”最终只好同意,跟他们一同去天帝山转转。
云盏得到月一答应去天帝山的消息,也是开心极了。他主动找到言君说:“我的侍女醒了,她很感谢你邀请她去映城游玩,但是很抱歉我们有其他的计划,所以只有抱歉拒绝你的邀请了。”
云盏的嘴里一点抱歉也没有,反而得意洋洋,好像在说:你看,她愿意跟我在一起,不愿意跟你在一起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