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叔满含疲惫的声音在她身后响起:
“敲什么锅呢?讨饭啊?”
傅二婶吓得发抖。她忙放下锅铲,转过身说:“炒菜呢,炒菜呢。”
傅二叔深深叹了口气,问:“你今天又闹出什么幺蛾子了?”
傅二婶一抹眼睛,袖子上抹的蒜汁让她眼泪刹那间就流了出来,她抽抽搭搭地说:“我能闹出什么幺蛾子?都是傅招娣那个贱丫头,在房里藏了个男人!”
傅二叔头痛地看着傅二婶,她就是这个样子,对着他哭,对傅招娣横。他早说对傅招娣好点,傅家也不至于养不起两张嘴,可傅二婶一抹眼泪,一捂胸口,他就什么也说不出。惹急了,他非得打傅二婶两巴掌,傅二婶才听他的。
傅二叔说:“别折腾了,让招娣爱咋咋地吧。”
“那怎么能行!”傅二婶叫出声来,“你听我说,傅招娣那德行,她那姘头怎么受得了她?等她姘头走了,咱把她远远的嫁了,再把傅小宝也送给别人家养,那咱拿的钱,都能给咱家锁住娶个媳妇,再把房子翻盖翻盖了。”
傅锁住是傅家二房的儿子,傅二婶就这一根独苗苗,可宝贝得很。傅招娣从前没少挨傅锁住欺负,要不是现在傅锁住去邻村帮工去了,傅薇闹分家,少不得还要过傅锁住一关呢。
一提起傅锁住,傅二叔没话说了,他吧嗒吧嗒抽了几口烟,说:“等那个姓岳的走了再说。”
傅二婶点点头,说:“姓岳的待不了多久,傅招娣那不三不四的性子,哪个男人受得住?”
傅薇打了个喷嚏,揉揉鼻子,问岳文瑾:“你真是大理寺的?”
“如假包换。”岳文瑾把他的腰牌拿出来,递给傅薇。他指着背面阴刻的小字,念道:“大理寺,岳嘉。”
「我岳嘉的腰牌,和你有什么关系?你脸未免也太大了点。」岳嘉幽幽地说。
「闭嘴。」
“哦。”傅薇好奇地摸了摸“岳嘉”二字,问,“所以你究竟怎么沦落到这种地步的?”
岳文瑾露出了“往事不堪回首”的表情:“你知道定东侯吗?”
傅招娣的记忆里有这号人物,定东侯姓周,祖上是开国四候之一,可惜这一代的定东侯是个窝囊废,几年来带兵出征,一直都败多胜少,让皇帝割了不少土地出去。
“是他追杀你?”傅薇问。
岳文瑾笑而不语。
过了一会儿,他才贴在傅薇耳边小声说:“我是安西侯的世子,定东侯那个老匹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