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憬只默默的移开自己的步子,落在那棠樾之后,待起驾之前,内宫之人惯会见风使舵,不知自何处寻来一方步撵落在那长街之上。
“憬哥哥,”棠樾突然回头,华服之下,少年依旧是当初那般孱弱的模样,只是那一双眼睛,里头暗自藏着些许的光芒,似乎期望窥探人心,“棠樾能够有今日,全依仗兄长而得,今次,得此殊荣,该是兄长同我一起去见证。”
那江憬眸中沉下些许,只退后一步,朝着棠樾拱手行礼道:“往日不必再提,你现如今已是皇子,我犯下今日之错,本已逾越,如何能够错上加错再同你一道乘撵。”
那棠樾面上似笑非笑,只伸手在江憬手腕处一握,道:“憬哥哥说的是,倒是棠樾一心只记得往昔的好,却忘记了憬哥哥原是个心怀礼义之人。”
待那棠樾起驾走后,江憬这才抿了抿唇,心道,这才过了多久,这棠樾便能够在他面前试探了。
成妧只记挂着静姝,跑到那昭阳殿之前,还没踏上台阶便只见到那台阶上隐隐约约有些血迹,看的叫人惊心。
里间已经是狼藉一片,四下无人,成妧只朝着里间喊到:“五姐姐!”
喊了半日,也不见回应,只走到那殿前,却见那殿前之下抱着膝盖坐在雪地里的却是静姝。
成妧见静姝看上去倒还是干净利落的,只心下微微一喜还好静姝还算是安康着,却在走近之后这才发觉静姝跟前是一片血肉模糊的尸体。
她跪着伏在地上,只伸手去握那人的手指,血液早已干涸,只有刺鼻的腥味,叫成妧只瞧了一眼,便已经经受不住,有些反胃。
“五姐姐……”成妧往前走了一步,“这是?”
静姝抬眸,一瞬间,成妧几乎不能认出眼前的人是静姝,她眸中墨色翻涌,就如同百废待兴之后的六宫,寂静得像是了无人烟,她眼中最后那一点点的光亮,寂灭了,连灰都不剩了。
成妧的心突然疼起来,有的人站在面前,
纵使身上完好,衣衫整齐,面目清俊,一颗心千疮百孔起来,她的世界毁天灭地起来,毁尽她身上你所有喜爱的点,这才是真的惋惜与心疼。
“万安之,”那天上又飘散起些许的雪花,静姝置若罔闻左右的声音,声音犹如轻轻的叹息,“你看下雪了……我们是不是也算,白头一场了。”
远处,青山白雪,寂静不言,她突然想起很多年前,那一年,在学堂里头,她第一次走进去本不想读书习字,走到学堂跟前她兄长发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