譬如配饰。吓得她花了一天时间特意准备,才堪堪整出了今日这一番行头。但看来看去,终究心有不安。
雀儿在旁边笑道:“少东家,昨日已是整了一日了,不会出什么差错的,您着这一身衣裳啊,便如那什么天上的月,陌上的玉,叫人见了,肯定欢喜不已,不论是姑娘还是公子。”
溪留听雀儿竟然取笑她,立马拿起桌上的折扇追过去打,而雀儿则是东躲西藏,一时闹得欢乐不已,倒是缓了许多溪留的紧张惶恐。便是这样,溪留头顶青冠帽,身着青长衫,腰系玉带,脚踏轻屡,手持折扇,领着雀儿往清水湖走去。天气清冷,原是不该配扇子的,但她有一个怪癖,便是一年四季,扇不离身。因以前出门在外,她总有遇不完的窘迫,便喜欢以扇为具,将脸上的红潮扇褪,时间一久,便离不开扇子了,同时,每当她思考,总喜欢以折扇轻击左手,缓解紧张。
清水湖畔,碧水青波,杨柳飞扬,溪留正要踏上画舫的木梯,迎面却下来了一群姑娘。身缎婀娜,云鬓峨峨,经过她时,走在最前边的那位娘子还冷眼看了她一眼,才从她身旁翩跹而过。
溪留原是疑惑的,但时辰已差不多了,便连忙登上了那精美的画舫。
宽大的画舫里,一位身着红袍的年轻公子独自斟酒,坊边两排雕窗全部敞开,湖风吹来,红袍飞扬。红袍白带上,乌黑的冠帽大小合宜,冠下,是一张白净的面容,桃花眼,眼下点黑痣,风情万种。鹰钩鼻,鼻下丹唇外朗,相貌堂堂。更为甚者,双眼之上,长眉入鬓,宽细得宜,这是一个,如桃花般的公子,明艳而靓丽。尽管今日溪留盛装而来,站在他面前,依旧寒酸不已。
“你便是那溪家的少东家,溪留?”他持酒发问。
溪留抱拳行礼,答:“正是在下。”
“既是姑娘家,何必整这些公子的长衫来套上,偏还套了两件,既不俊朗飘逸,也失了女孩子家的灵动温婉,真是……真是让人不知作何言语。我还听说,你可是挑了一日的衣服。还有那折扇,明明春初寒气未消,你手持折扇做什么?想要扮作翩翩公子呢,也需要讲究一个时宜,加上你本就不是俊俏公子。哦对了,就算是位公子,身着两件长衫,手持折扇,也是可笑得紧。跟你这样的人谈事,真是将我给为难坏了。”他嘴角擒笑,眼带戏谑。
船坊内酒气还未散尽,清风带来阵阵脂粉清香。显然,在不久之前,这里原是一个莺歌燕舞的欢乐场。
溪留知道沈听难对付,但没想到,他这么难对付,她这还没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