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若这般态度,叶远舟也很是客气地同她拱了拱手。
大殷朝虽说民风开化,但是寻常时候男女之间也是要恪守一些固有的礼节规范,比如女子作揖当是如何,男子行礼又该是如何。
可是方才杜若却是对自己行了男子之间的礼数,叶远舟原本压在心里没有好意思提出来的疑问,这会儿便又冒了出来。
“叶某心中有一疑惑,不知当问不当问!”他开口对杜若说,“我知道杜司马当初参加的是男子的科考,更是高中探花,却为何甘愿接受松州这样一个下州的司马,这样一个不甚被倚重的职位?
我听说圣上本有意封你更高的女官官职的。”
杜若一笑:“叶都尉不必这么客气,杜若这条命都是叶都尉帮忙救回来的,哪里还有什么当讲不当讲之说。
杜若自小便与许多男孩儿一起在学堂里跟先生开蒙读书,大了一些到书院中也并未因为女子的身份而受到格外对待,大家念的是一般的书,做的是一般的文章。
到最后,我进京殿试也是同其他男考生一般对待,既然如此,为何其他人榜上有名便可以入朝为官,我考中榜眼,却只能做女官?
杜若不才,只是觉得才有大小,却不分男女。
若只是因为杜若是一介女流,即便考中榜眼,却只能做一些尚宫、尚仪之类,那未免不公。
我只是想要证明,既然男子的书女子读得了,男子的文章女子做得了,那男子能任的官职,女子也一样可以胜任。”
叶远舟讶然,他出身于将门世家,父亲骠骑大将军叶进颇有些不拘小节的豪迈之气,所以并不要求家中女儿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只守在桌旁做女红,甚至也不反对她们学些功夫用以强身健体,但却从未萌生过让家里天赋卓越的女儿去考武举的心思。
似乎骨子里,所有人都认定了,男人便是男人,女子便是女子,两者之间宛若隔着楚河汉界,谁都不应逾举。
每个人都有一个框,把人框在其中,不能突破其外。
但现在杜若不仅考了男子的科举,中了探花,现在还得了圣恩要出任松州司马。
看这架势,她也并没有打算在司马这样一个闲置上真的闲下来。
这样的特立独行是叶远舟长这么大从来都没有见过,甚至想都没有敢想过的。
“方才杜司马说身边仆从还没有抵达松州,若是不嫌弃,这几日就先住在我这个都尉府里,待到其他人到了再搬去司马府也不迟。”叶远舟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