帘边上的白老尚书说了很多,家国之事一件件的交代了一遍,秋禅只是静静的听着,他知道明天太阳初升前他就再也没有长辈了,他该远离寺庙,放下个人爱恨,挑起为国为民而奋斗的重担了。
老者不再言语后承天殿前便安静下来,原本时不时能听到的厮杀声都消失不见了,只有细雨在琉璃瓦上汇到一处流下的细微声响。
“那晚辈就告辞了。”秋禅站了许久,直到脸上的泪渐渐干了,说完扭头就走,似乎时一时半刻都不敢多待着。
“等等,我还有最后一件事情交代你去办。”白老尚书转过身子,看着秋禅冷声道:“一会找准时机冲杀皇上的仪仗,不露声色的把皇后娘娘留下,所有人都可以走,皇后必须留在这皇宫。”
“为何?”秋禅满脸的震惊。
老尚书头又转了回去,不紧不慢的看着渐渐昏暗的屋檐,淡淡道:“渤海郡王可就是为了皇后娘娘而来,若是不把她留下来怎么能行呢?
我们的云郡王看似被拖死在了朱雀大道上,但这是他和我之间最后的默契,你叔父应该多多少少也感觉到了,今日若是带着皇后,那谁也走不掉,逼着云大公子他玩命的后果你是知道的。”
虽然有点羞耻,但秋禅没有多说什么,他不是初出茅庐一腔热血的年轻人了,对于几乎可以用算无遗策来形容的老尚书他还是信得过的,不过对于叔父也可能知晓的默契,他还是忍不住想要知道:“什么默契?他云墓生死盯着云裳干什么?”
“皇上要命要江山,而他只要皇后。”老人隐忍着愤怒,声音很是低沉。
秋禅的反应很是激烈:“不可能,他若是对云裳她有想法的话当年的瑞王不可能争得过他,况且千羽她……”
“这个你不用管了,你要记住,当年云墓生喜欢的就是雪云裳那丫头,丫头几次所谓的大难不死不是她福大命大,不过是有人处处护着她。”老尚书冷冷打断了秋禅的话。
“不可能,我不信,他和千羽是相爱的……他们是相爱的……所以我才退出的,所以我才退出的啊……伯父你为何不早说与我?”再平静的水也有击破它的石头,向来温润的秋禅近乎癫狂,到了最后抓着老尚书的衣袖喃喃自语的质问。
“你信也好,不信也罢,当年你们一群小辈都在我眼里,云千羽对你无感,所以我乐的你退出,免得传出将门世家嫡公子对一个婢女低声下气还被人弃如敝履,白白堕了你秋家名声。”
秋禅连退两步,失魂落魄的缓缓蹲下抱着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