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心底好似堵得一块巨石,脸都垂下了,任谁到这时都不好受。官家不肯,吕惠卿这才接受。
拜相诏书由翰林学士承旨韩维当殿书写,在场之人都要锁院。朝廷制度宣麻之前,书写的翰林学士必须锁院,加上天子这一次是在大庭广众下公布,所有闻知之人也必须锁院。
吕惠卿当夜独居在宫城东门小殿旁的一间宫室,看着一轮明月从宫檐上缓缓升起。
想起当初司马光骂自己闽人奸险之事,朝中不少大臣眼见自己官升得快,在背后指指点点。
吕惠卿眯起眼睛,袖袍下的拳头握紧了,又缓缓松开。昔日你们看不起的福建子,明日就要宣麻拜相了!
吕惠卿想到这里,默默道了一句,章度之此情我记在心底了。吕惠卿临轩站了一夜,直到东方大明。
吕惠卿宣麻之日,汴京城中突起大风霾,黄沙都覆了一寸。宣麻之后尘埃落定,文彦博代韩绛判大名府,韩绛则奉旨进京接替王安石。
吕惠卿接受其党人的拜贺后,从东华门而出,正撞见曾布带着元随,下人走入宫门。
吕惠卿看见曾布,心底的积怨忍不住爆发出。王安石对曾布器重不说,王雱还时不时通过夸奖曾布来敲打自己,之后又提拔曾布来制衡他。
吕惠卿生平最恨人胁迫自己。不错,王安石父子对自己有大恩,但恩情岂是拿来胁迫人。
有一句话‘大恩重提便是仇’!曾布得势之后,不经过他同意,便擅自修改他的新法。
一直到调查市易司事之前,吕惠卿一直被曾布压着。若非曾布‘叛’向天子,这个参知政事哪里轮到自己?
吕惠卿看见了曾布后,面上微微一笑,可心头却是恨极。吕惠卿看着他避让在一旁,弯下身子向自己行礼。
这等姿态已是如同认输了,可是他吕惠卿岂能如此轻易便放过他了。吕惠卿走到曾布身边道:“曾内制,三日后,重审市易司之桉,你当寻好行人,胥吏以备问答。”曾布低头称是。
吕惠卿冷笑两声,从曾布面前行过,见曾布元随中一人头稍抬高了。吕惠卿即在曾布面前噼头盖脸地喝骂这名元随。
吕惠卿骂之余,还指桑骂槐侵至曾布。曾布始终低着头,不敢与吕惠卿争辩。
吕惠卿见曾布几乎缩在墙角的样子,当即得意地负手而去,其元随皆对曾布面露讥笑而离去。
曾布被吕惠卿气得几乎站不稳,一旁被吕惠卿辱骂元随地言道:“老爷,小人被骂不足挂齿,但吕吉甫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