尿袋以及处理地上的污物等,对我而言皆宛如登天般困难,是费劲两三天都无法完成之事,最佳之计或许也只有尝试用手臂够到手机,向网路上那些似真实似虚幻的面容发出求救信号,摒弃烦躁与难过,躺在冰冷的地上冷静等待别人上门救援。
我费劲地将双手手掌支撑于阴冷的地面上,尽可能忽略仍在不停抽搐的下肢所给自身带来的视觉不悦,与难以忍受却道不出口的痛觉,五指与手臂共同迸发力量,将上半身向床沿边平移,直至亲眼目睹整个身体左侧已经贴在床面上,我才将在我与那位长者一番打斗挣扎和移位后毫无力气的左手向上抬起,直至坚硬的手机壳的触感传入指尖和手掌中,并且将其颤颤巍巍地拿到胸口后,我的手臂才将力量泄去,并且将憋在口中的浊气吐出。
这种倒霉的情况下,将讯息传递给谁比较好?
我并不希望这样的事情即刻让其他家人知道,只因每当我和外婆爆发矛盾,他们无一例外皆用“小孩子不能违背大人,否则便是活该挨打”来评价这场事情,或者是轻描淡写地丢下一句“他们老了,我们要让着老人”便想不了了之,丝毫没有站在我的立场上考虑问题,更是不会做到完全公平公正,我所看到的只有情绪化的偏袒和裹小脚的思维,而不是理智评价。
此时此刻的我需要的并不是把我从地上抱起来就继续抱怨的人,而是不会批判我的,能送上温暖的,能够迅速帮助我的,在精神上支持我的友人,以及和与友人相同的专业人士。
我决定先给东庆县24小时为残障人士服务的爱心扶助队队长李应歧——那名曾多次在我遇到家人暴力时帮助我调和家庭矛盾,且经常会在我觉得无比痛苦的时候,尽量抽出时间给予我安慰,难得也会抽空来上门询问我家近期状况的成年男性打个电话,让他们派遣专业人士前来帮忙救助,并且将此情况记录下来后续处理。
我也决定把我目前狼狈不堪的样子全部拍摄下来,并且将事情的始末进行文字编辑,随后扔到WAF上面设权限型友限发布,以此告知愿意听我说胡话的友人们今天的不开心,并且通过和他们倾诉和隔空贴贴抱抱缓解压力,享受一下现实中几乎完全体会不到的爱意。
我尝试将手机直接举在脸部正上方,但由于方才无比激烈的情绪起伏与本就有点大病的身体,我的躯体症状猛然冲上来,导致我的双手感到十分无力虚脱,且如同帕金森那般疯狂地颤抖着,就连抓住手机也成为了件困难的事,为了防止自己变得像某个老者那样狼狈,我只能将手机放到床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