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遥远一把抓住她的上臂让她挡在自己身前,“寓、寓奴,你看前面是、是、是……是人是鬼!”
骆遥远费了好大的力气,才终于说完完整一句话。
“没事的骆少爷,她不过是我们这里洒扫的婆子罢了。”
骆遥远探出身去,就着夜明珠的光芒,果不其然看到一个呆着脸没什么表情的老婆子。
老婆子的脸像是活了几十年的树皮被扒下来又扔到死水中泡了足足半月的模样;眼皮耷拉,露出来的小小眼珠几乎没有眼白,可又因为年纪的缘故,黑眼珠蒙上了一层白色的阴翳,更添可怖。
此时的她,仍旧插着手,一步一步缓慢地下楼来,口中还念念有词:“这位少爷,是我不好,我扶你起来……”
“不用了!——”骆遥远拉着寓奴站起身来,慌忙往楼下跑。
直到出了一楼的大门,骆遥远把手撑在膝盖上喘着粗气:“那个老婆子,究竟是怎么回事?”
“唉,”寓奴叹了口气:“本来这婆子干活可仔细麻利了,可是后来儿子残了,她人也变得这样疯疯癫癫的……”
“你们就不能给笔钱辞了她吗?晚上留在你们不点灯的楼里多吓人?!”
寓奴轻轻拍着骆遥远的后背,恍如安抚一个被噩梦惊醒的孩童:“哪里忍心啊!不过骆少爷莫恼,这婆子白日里都很正常;晚上一般都不出现,许是因为今日是她那儿子出事的当日……”
骆遥远一把拍开她的手,对她留有痕迹的讨好心生厌烦,好似他是一个孬种一般!——
他没有再说什么,转身便走。约莫走出几十步,回头看了眼二楼黑黢黢的窗口,许是月光照拂的缘故,那窗口越来越像那婆子无神的眼睛。
他抖落了浑身的鸡皮疙瘩,抓紧时间离开了。
接下来的几日,在赌桌上的骆遥远照旧无往不利,可是愿意陪他赌的人也越来越少,导致他的赔率也越来越小。
骆遥远的白眼都要翻上天了,就这样没有一瞬间得到一切、也没有一瞬间失去一切的感觉有什么意思?他还不如去逛个窑子呢!——
可是又莫名其妙地想起上次那个老婆子,却是满满的不适。
骆遥远烦躁地直揪头发,拿了块白花花的赌资,支使人跑腿,给他买一坛上好的女儿红来。
然后看着天边的日头逐渐西斜,寻思应该是不会再看到那老婆子了,才叫了个轿子,在轿子上不住地灌酒,期望“酒壮怂人胆”。
不算近的路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