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骆遥远再从贵妃榻上爬起来的时候,已经日头西斜,方才和他翻云覆雨过不知几遭的寓奴也不见了踪影。
骆遥远迈着虚浮的步子,下去洗了把脸,开门就往外走。
因为没有点灯,这个楼子的方位也不好,整个楼里竟有了几分“伸手不见五指”的意味。
骆遥远一脚一脚踩在木质的楼梯上,听着楼梯板发出吱嘎吱嘎的声音,好像踏在一个瘦骨嶙峋的老人身上,每走一步便会响起老人痛乎般的呻吟。
骆遥远想起白日里的看见的紫檀家具,墙角摆着的精致香炉,还有姑娘们无瑕的妆容……很难想象这发出声音的楼梯,居然是这纸醉金迷小楼的一部分。
骆遥远哼着小曲,蹦蹦跳跳地往下走着,丝毫没有因为黑暗中视物不清而放缓脚步,因为这有节奏的“吱嘎”声,何尝不是一种指引?……
“啊!——”刚刚在心里安慰过自己,走到二楼楼梯的骆遥远,忽然和来者的肩膀撞到了一起!
来者的身形比他小许多,可又极瘦,他感觉自己好像撞上了一副下土有段时间的骷髅架子。
因为肉身腐烂,所以皮肉尽数剥落只剩一副白骨;可又因为入土的时间不长,骨殖还都硬挺,撞之仍有回音。
就是因为心底升腾起的这种毛骨悚然的感觉,才让他脚下踩空,直接摔到了二楼的空地板上。
“你、你是谁,走路不长眼睛啊!——”骆遥远色厉内荏地朝着仍站在楼梯上的黑影喊了一声。
“哦……实在是对不起……”黑黢黢的阴影中,传来一道上了年纪的女声不紧不慢的道歉,像是梦魇中人的无意识地喃喃自语。
空寂、幽远,而又没有魂灵。
“吱嘎——吱嘎——”楼梯被踩的声音又有节奏地响起,似乎是那人要走下来扶起他。
骆遥远大惊失色,不住地用手撑着身子向后挪。
他的牙齿在不住地打颤,可是又不能没骨气地说出“你别过来啊!……”这种被吓破胆的话。
正进退两难之际,忽然有人从身后拍了骆遥远一下——
“别、别……”骆遥远吓出了满头大汗,不住地在虚空中挥舞着双臂,试图喝退妄图接近他的一切人、物,不让任何……哪怕是空气近他的身。
“骆少爷,您怎么了?”一个寓奴手中拿着一个骆遥远送她没多久的夜明珠,充当烛火的照明之用,用香帕不住地给骆遥远擦着冷汗。
许是看到了大活人的缘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