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赚了钱,就留在那边,再不回这破地方了,咱这里,人穷得只剩下一张糟践人的嘴巴了。”
刘爱雨很兴奋,这几年来,她一直梦想着走得远远的,到一个完全陌生的、没有一个熟人的地方,开始她的新生活,但她对远方却一无所知。
碎红的到来,为刘爱雨打开了一扇窗,她向南方眺望,听说那里有一眼望不到顶的高楼,一望无际的大海,吹来的风都是蓝色的。
这一次,刘麦秆没有反对,都说广东那边很发达,遍地都是钱,只要肯弯腰,几年就赚个富翁。
破天荒地,刘麦秆豪爽地给了刘爱雨二百块钱的路费,再三叮咛她,赚了钱就寄回家来。
一个薄雾笼罩的早晨,刘爱雨和碎红搭上一辆蹦蹦车,一路颠簸到镇上,从镇上坐班车到县上,再从县上到西安,才能搭上去广东的火车。
刘爱雨走后第三天,一个振奋人心的消息传来,陈望春考上了北京大学,他的高考成绩是极其罕见的满分,毫无悬念地摘取了全省理科状元的桂冠。
教育局长亲自给陈望春送来录取通知书,激动地语无伦次,说随后几天,县长和县委书记都将亲临油坊门陈背篓家。
县电视台、广播电台等媒体将随行并全程报道,再之后,县上将开一个隆重的表彰大会,据可靠消息,有一笔数目可观的奖金。
与陈背篓家一墙之隔的刘麦秆,听到了这一喜讯后,心如死灰,想象着接下来围绕陈望春的一系列活动、陈背篓得意忘形的嘴脸,刘麦秆有世界末日来临之感。
刘爱雨和陈望春比赛的事,又被人们抖搂了出来,已经是状元父亲的陈背篓,要求徐朝阳校长来宣布刘爱雨和陈望春长跑比赛的结果时,他才意识到六年时间已经一晃而过,摸着自己光秃了的脑门,他感慨岁月的无情。
陈背篓问油坊门人,现在,是不是该到刘麦秆光腚推磨了?
大伙都说,都等了六年了,终于等到了,他刘麦秆要是还守点信用,就该自己主动出来。
但刘麦秆不在,他家里的大门上,挂着一把生锈的锁子,他成功地逃避了一场羞辱,
县长要来油坊门的消息,半个月之前就层层做了传达,乡村两级班子,迅速开始布置准备。
乡上几大班子成员,亲临油坊门,吸纳了陈背篓、六爷、牛大舌头及油坊门学校徐朝阳校长等人,开了一个扩大会议,成立了指挥部,就县长视察油坊门,罗列出方方面面、期待解决的四十五个问题,每一个问题具体到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