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弦》,但我恰恰在这两个编组内读到了您以国家和民族的荣枯绝续为己任的《倒下的黄山松》和《口碑》!您从不膨胀自我,把自我夸张为整个世界,然后把一己的哼哼唧唧抑或歇斯底里当作了全人类的共鸣;您也从未想拔了自己的头发飞翔进想象中的象牙塔,并由此睨视藐视了同行而以精品商厦的经理自诩。您四十年来纵然也曾难免受到这风那潮的冲击干扰——这在您的有些作品中留下了阴影,但是,您始终以您的心真诚地追踪着诗神缪斯,缪斯由此也便未忍亏待您,而已令您日渐接近了她——您这部以创作日期之先后为编排体例的选集,愈往后愈衔接诗的本体,便是明证。说到此,我又不能不对您在编选这本自选集中显现出来的诚实无欺表示敬佩。您不但直面世事人生,也一样直面自己。您尽管明知那些写于五六十年代的作品,于您早已成了历史,您在最近十年里的对诗艺的领悟和诗风的变化,已经使您的创作展示出了一种崭新的面貌,但您还是坦诚地把以往走过的足迹拓制了下来,并不希冀以自家的校勘涂抹去自身曾经有过的稚嫩。
万余行的个人诗集,由花山文艺出版社出版,在当前这曾出现过豪门盛宴以万金计、教授出书须摆地摊之怪景观的日子里,也可称之为一件大事业了。我衷心地庆贺您。
王晓玉
1993.1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