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谢千澜独自一个人漫步在走廊上,赌坊区的喝彩的声音在耳畔越发地清晰。
她有些兴奋,正准备迈着步子准备朝赌坊区跑去,她走到拐角处时。
“吱呀”一声。
暗角处房间的那扇镂空门被轻轻地推开。
两道身影从房门间走了出来,为首的人模样十分矜贵,谢千澜就这样轻轻地瞅了一眼,心中一惊,赶紧躲到一堵暗墙的后面。
谢千澜十分惊慌,不知道现在怎么办。
她拽着胸口的衣襟,嘴里不断念叨:“楚亦铮那家伙怎么会在这?他不是这段时间回梁国了吗?”
“这家伙生意遍布九州,隔段时间就没影,一会潮州,一会临南的,今日倒是看见他在这京城的严亭坊了。”
严亭坊遍布九州,尤其是在各国的邦都更是有名,楚亦铮作为“九洲第一富商”自然是严亭坊的归属者,今日出现在这也不足为奇。
“怎么办?往日里他来京城的时候,都要约上我喝酒一番。如今若是被他知道我跟叶逸舟灵魂互换的事,他会怎么想?”
谢千澜思绪纷扰,有些不知所措,她慢慢地将身子凑了过去,悄悄地朝不远处望去。
楚衣铮俨然一副气质绝伦,满身富贵的模样站在门口对着下人轻声细语。
他穿着一袭赤红色长衫锦袍,衣襟处的金丝云纹在灯火之下赤亮无比。一双镌刻精致的桃花眼顷刻在那张棱骨分明的脸上,十分的俊朗无比。
他侧眸一闪,高挺的鼻梁和侧颜更是让人惊叹无比,这般的容颜倒是放眼整个九州大陆,也算的上数一数二。
并且他身上有一股邪魅感,让人一见难忘。
“唰!”
他将手里的扇子打开,手里来回不断的扇着,淡声开口:“如何了?查到了吗?”
“回公子。”身后的严冒恭敬回应:“查到了,今岁初,三公主就被晋朝的皇帝赐婚给摄政王,成亲已有半年之久。”
闻言。
楚亦铮神色一顿,那双桃花眼顷刻之间黯淡了下来,心中闪过懊悔,那双手紧紧的拽着白玉梅林扇。
不过转念之间,他嘴角又是一勾,“听说摄政王如今在晋朝手握权兵?整个晋朝上下都是他说了算?”
跟随楚逸铮多年的严冒如何不明白自家主子的意思,他低过头垂眸,什么也没有说,只是恭敬的应了一句:
“是,摄政王如今把控着整个晋王朝,连当今的晋朝皇帝也要看他眼色。”
楚亦铮思绪一闪,那双桃花眼更是闪现着让人难以严明的神情,他眯了眯眼,“谁不知道摄政王是个杀人不眨眼的奸臣,那狗皇帝居然将她赐婚给他?”
“这样的事也就只有那昏庸之君做的出来,当真是替她可惜了。”
话语之间,楚亦铮的心里闪过剧烈的心疼。
他恨自己当初怎么就去了梁国,若是自己当时知晓这件事,他定不会让谢千澜嫁给这样一个人。
严冒站在那低垂着身子,用余光朝四周望了望,见四周热闹依旧,丝毫没引起旁人的注意。
“回公子,小的倒是听摄政王府内的人说,自两人成亲以来,摄政王没有亏待过三公主,就是不知道那摄政王的目的是什么?”
“喔?是吗?”
“难不成是要做戏给宫里看?”
严冒也颇有些不解的摇了摇头:“小的也不清楚,这摄政王是什么意思。”
“嗯----”
楚亦铮摇晃了下手里的扇子,沉思了一会:“你派人暗中盯着摄政王府,若是有什么风吹草动,立马回来跟我禀报。”
“是!”严冒恭敬应了一句。
这一边,谢千澜正躲在暗墙之处小心翼翼地朝楚亦铮望去,生怕自己一个不留神,就被这家伙发现。
可是回头一想,“诶,不对啊,我现在在叶逸舟的身体里,也就是说,就算是被发现了,我现在也是摄政王不是吗?”
“那这样如此,我有什么好怕的。”
如此一想,她挺起了腰杆,微那抹俊朗的身体在走廊上十分的瞩目。
“啪!”
肩膀被人重重拍了下,谢千澜吓了一跳,“干嘛,你吓我一跳。”
谢景行上气不接下气站在那,“王,王爷,你原来,原来在这啊。”
“你刚刚跑那么快,害的我四处找你,我在走道上找了你好几圈,结果你躲在这拐角处。”
闻言,谢千澜尴尬一笑,故意胡乱找了个借口:“嘿嘿,没事,刚刚就是在这无聊,有些闷了。”
谢景行头脑也简单。
想想也是。
他一个每日在朝纲上行走的摄政王,第一次来到这烟花酒地,难免有些不适应。
若不是被诓骗过来,他也不会如此。
如此,谢景行心中有些愧疚。
可是他根本没有留意到,眼前的摄政王性情大变,浑然没有从前的模样。
“嘿嘿”
谢景行笑了笑,凑过身子,那双桃花眼更是闪过一道自以为是的机灵,他一脸谄媚狗腿:
“王爷,那可是京城最有名的赌区,不然我们去看看,待会你坐在我的旁边,我让人给你端来毛尖,怎么样?”
“这样你也就不会觉的烦闷了?”谢景行在心里算计着,这样’他‘可以在旁边替我看着,到时候,如果真的输了,你也好替我垫钱。
她眉眼一挑,直勾勾地盯着谢景行,一眼将这人的小算计看在眼里。
“怎么,你今儿倒是挺懂事的?”
谢景行有点心虚,忙的解释:“我当然是替王爷着想”,他拍了拍自己的胸膛,继而又狗腿道:
“你放心,下回你还让我办事,我一定用尽全力。”
“喔?”
谢千澜微挑眉目,正当她还想继续说点什么的时候,听到不远处传来了吵闹声。
“你这个王八蛋,在这一赌了一天了,老子在这就整整看了你输了三百两银子,输的连裤衩都没了,还说是“赌神”的徒弟?”
“真的,我真的是,我真的是她的徒弟啊。”
“放你狗屁,你他妈是‘赌神’的徒弟,我他妈的就是‘赌神’他爹。赶紧还我钱,不然我就上你家去。”
一位穿着绿色长袍的宽大男子正将一位穿着灰色衣袍的男子压倒在地上,然后一拳挥了过去。
“听见了没有,立马将银子还给我,否则的话,我将你告到官府。”
“我真的,身上没有银子了。”
可高大男子丝毫不管,又朝灰袍男子一拳打过去,灰袍男子被重重压在了地上。
“还钱,听见没有,输了就赶紧给我还。”
“我,我没钱,需要,需要等几天。”
“老子可不管,你一个时辰之前是怎么吹嘘自己的,说什么自己是‘赌神’的徒弟,老子才愿意跟你赌。”
“别,别打了,说了,我真的没有钱。”
高大男子越砸越起劲,场面十分的凶残。
周围的人拥了过来,围成了一团,站在那对着他们两个指指点点,当中有几个人还在那劝解:
“别打了,别打了,楚爷今儿在这,你还是收敛点吧。”
“这里可是严亭坊,若是真闹出点什么事,后果不堪设想,你赶紧停下。”
高大男子丝毫不管旁人的话,“啪,啪,啪。”
“老子可不管那么多,欠债还钱,天经地义,你若是今天不还钱,有你好看。”
“啊---啊----啊”
地上的灰袍男子惨叫。
“我让你欠钱,我让你欠钱。”
“慢着----”
忽然间,一道清亮的声音传来,众人侧身一望,一位高大的黑袍男人站在那,戴着一副鲜明的狐狸面具,眼神泛着幽幽的冷光。
尽管他整个人穿着十分普通的便衣,但整个人的气质看起来十分地瞩目。
大殿内静默了几妙!
谢千澜扫了地上两人几眼,便迈着步子走了过去,谢景行紧紧的跟在身后。
不远处高台上的楚亦铮在听到这一声,也被吸引了过来。
“放开他----”谢千澜瞟了瞟被压在地上的人,看到那瘦弱的身形以及熟悉的脸庞,确认是他的徒弟青灰没错,心中更是不忍。
高大男子朝谢千澜望去,瞧着眼前的人一脸有些穷酸样,“管你什么事?我告诉你,你别多管闲事,小心你的狗命,小心待会跟他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