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若是寻不到那下毒之人呢?”齐国舅沉声问道。
那人神不知鬼不觉地给他下毒这么多年,又怎是那般轻易就能寻出的?
“若是这毒再不引出来,到你体内的血肉被吃个干净这时,就死个不明不白,也不是什么大事。”满婆婆无所谓地道。
“我观你身体里也还有些血气,约莫也还有几日可活,留给你准备后事,也是足够了。”
满婆婆慎重地拍了拍他的肩,“放心,看在认识这么多年的份上,到时候,我会去给你吊丧的。”
齐国舅一张硬汉脸上都快要哭出来。
“婆婆,若是,若是那个一个照面就看出来,我中蛊了。那人说,能救我,可信不?”齐国舅这时想到了钟晚意。
那下蛊的人不好找,可信势旦旦说能救他的人,倒是有个现成的。
只是一想到被救后,便要把欠户部的银子还上,他就心痛到无法呼吸。
可若是这笔银子跟自己的小命比起来,又显得没有想象那般难以接受。
“哦?”满婆婆非常诧异,那人能一眼看出齐小子身上的问题,莫不是同道中人?或许,还有可能,是给齐国舅下蛊之人?
齐国舅犹豫地摇头,“她应该不是养蛊之人,但是外面都传言,那位年轻的小女医,医术高明。”
“用你们医者的的手段把蛊引出来?”满婆婆喃喃地道。
“倒也不是不行,能一眼看出你身上出了问题,想来,那女孩儿定有不同凡响之处。”满婆婆看了眼篱笆里关着的黑凤。
“你回去寻他解蛊吧!你走的时候,把篱笆里的黑凤捉两只带走,一只,你交给那动手帮你解蛊的人,许能派上用处。”
“另一只,解蛊前便让人用黄酒蒸起,除了黄酒和黑凤之外,连一滴水都不要放。无论角蛊成功,还是失败,完事之后,喝下一碗蒸黑凤的酒,便能为你多争取一次解蛊的机会,到时,你再来寻我。”
满婆婆起身往屋里走去,不想看自己精心养了许多年的黑凤,被人捉了去。
过了一会,幽幽的声音从屋里传来,补充道:“那人若是能把你身体里的蛊引出来,你记得把那引出来的蛊带过来给我。”
那人若是真的有法子引出齐小子体内的蛊,那黑凤鸡对她来说,绝对是一大助力。
齐国舅看到满婆婆进屋后,齐国舅也不敢进屋打扰,咬了咬牙,进篱笆里抓了两只黑凤鸡,便往府里赶。
看着手背上被抓的那两下,皮肉开花,深可见骨头抓痕,齐国舅摸了摸脸,若不是他身手还不错,老脸都得让这两凤抓烂了。
看了眼那两指节长,弯似小刀的指甲,还泛着寒光。
齐国舅看着已经被绑着翅膀和脚的黑凤,咧了咧嘴,也不知道满婆婆用什么养的,这凤可真是凶。
匆匆回到府中,已经是入夜后,齐国舅管不了那是什么时辰了,第一时间让人去请太子殿下和钟女医。
钟晚意收起阿曼传来的消息,听到齐国舅寻她时,挑了挑眉。
这世间,当真有那样巧的事。
这可真的是,老天都不帮江氏啊!
“国舅爷。”再次回到前院,钟晚意一下子就闻到了那明显的血腥味。
齐国舅刚回府就让人把钟晚意她们唤过来,手上的伤,根本没有来得及处理。
“你来了。”齐国舅扯了扯唇,想到先前自己对钟晚意半点不客气的态度。
如今又有求于人空,齐国舅非常干脆地先低了头。
“先前是老夫不对,误会于你。现在你告诉老夫,老夫身上的蛊,你可能取出?”齐国舅道。
“若是你能把老夫身上的蛊取出,那笔欠户部的银子,老夫即刻归还。”齐国舅保证道。
钟晚意看了眼封行止,得到他肯定的点头后,才道:“自然是能取出来的,可国舅爷身上,又并不全是蛊的问题。”
齐国舅眉眼一横,很是不悦,在他看来,再大的问题,都没有危及他性命的蛊问题大。
“老夫身上,还有什么问题?你今日若是说不出个所以然,可就别怪老夫不讲道理。”齐国舅道。
钟晚意取出让人从马车上拿下来的药方,放到齐国舅的面前,“这是国舅爷在太医院请太医时,留下的脉案,我粗略看了下,每张方子上几乎都写了同一个问题。肾气有损,血气有亏,所以国舅爷,不只长年喝虎狼药,还喝滋补之药。”
“那又如何?”齐国舅不太自在地按了个坐姿。
“小官的问题,可能会有些冒味,但是这个问题的答案,非常重要,希望国舅爷能够如实回小官。”钟晚意目光扫过那些脉案。
“国舅爷那处,可是曾受过伤?”
齐国舅先是愣了下,随后便是大恼。
这小女娃直是不知羞耻,怎能…怎能这般不知羞地问一个男人…这种问题?
齐国舅脸上因为恼怒,胀得通红。
“国舅爷,这并非是我唬你,这件事情是真的非常重要,关乎到你的生命,你的回答会影响到我的开方。”钟晚意淡然地道。
“要知道用药这件事情,可是差之分毫,药效可是差了十万八千里。”
齐国舅唇角抽搐了下,若是平日,谁敢在他面前提这个问题,他早就让人把这不知死活的人丢出去了。
可今时不同往日,连满婆婆都拿他身上的蛊没有任何方法。
不管钟晚意说能引出蛊一事是真是假,他都没得选择,只能相信,赌一把。
“是真的。”齐国舅回答完之后,整个人的力气像是都被抽干。
钟晚意对封行止挑了挑眉,看吧!她就知道,她的推断,是正确的。
封行止眼中笑意点点,示意她继续,自己定会配合她。
清了清音,钟晚意道:“实事上,国舅爷那次的伤,已经伤到了根本,根本一能再使女子有孕。”
“不可能。”这件事情,比钟晚意说他中蛊了,更让他不敢置信。
“我夫人,在嫁与我的第二年,就给我生了个大胖小子,也就是现在府上管事的世子,齐连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