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晚意看了眼门外,小声快速地把自己的怀疑跟阿曼交待清楚。
她甚至大胆的怀疑,那奸夫就藏在府中。
阿曼点点头,“小姐是怀疑南边那边的院子里,藏有密室?或者暗道?”
钟晚意点头,江氏虽然管着府中上下,可难免会有嘴碎的,想来她也不敢太过明目张胆。
那唯一的可能就是,南边的院子里有古怪。
这齐府的守卫也极为森严,府上又大,阿曼自己一个人,想在短时间内摸清南边的情况,只怕是不容易。
钟晚意沉吟了下道:“阿曼,我会帮你的,我会尽量在前面拖住齐国舅和江氏,尽量把其他几位主子也拖在前院,到时,你再见机行事。”
“还有,我听说,齐府的护卫,都是曾经跟齐国舅杀过敌的将领之后,武功都不弱,若是不小心被发现了,也不要硬碰硬,先逃出府,保住性命,剩下的交给我。”
阿曼点了点头,耳朵一动,有脚步声往这边来。
不动声色地站到一旁,福了福身道:“茶点都是厨房新做出来的,贵客请慢用,奴婢便先退下了。”
熟稔到生疏,不过是眨眼间的事情。
“退下吧!”钟晚意冷淡地道。
与齐府其他伺候的丫鬟一样,阿曼麻利地退到院子外。
恰巧主院有几位丫鬟从主院出来,阿曼眸光轻敛,不动声色地混了进去。
好巧不巧的,这个丫鬟去的方向,正巧是南边。
阿曼离开后,钟晚意略有些不安地原地踱了踱步,好一会后,才疑惑地道:“我们到齐府,是来收陈账的吧?”
“怎么管起这齐家的家事了?要是那齐夫人当真偷了人,我们就算把她捉了个正着,那银子,齐国舅能还上不成?”
只怕到时齐国舅会恨不得直接把他们扫地出门才是,毕竟满京城都知道,齐国舅可是极为喜爱江氏这个年龄足以当他女儿的继妻。
为了江氏,可是把长子逼到离京,眼都不眨一下的狠人。
封行止对止则是很是成算,只道:“放心,齐国舅会还的,二十七万两银子,还有这些年的利息,都会还上的。”
“你有把握就好。”钟晚意眼了他一眼,这人面上似笑非笑得,一看就知道又在憋着什么坏呢!
总归,她就只是个负责诊平安脉的,收账一事,她可不管。
“对了,我先前猜测,齐国舅身体有隐伤,不让使女子有孕一事…这件事情在我把过脉后,可以确定是真的。”钟晚意非常认真地道。
未把脉前,只是猜测,把过脉后,便能肯定。
不然,齐国舅一身内劲深厚,又是长年习武之人,虽然已经六十有余,但是旧年冬猎时,还能陪皇上到天龙山上冬猎。
那些身子弱一些的世子子弟,从天龙山回府后,多多少少都受了点寒,休沐了几日,齐国舅可是连个喷嚏都没打,可见身子比年轻人硬朗多了。
而被他们惦记的齐国舅,在把她们送到听雨轩后,便出了府。
往城北一条深巷而去,城北靠山,平日京里有头有脸的贵人,轻易不会来此。
齐国舅来此时,更是极为低调。
走到巷子最深处,一处比周围都要精致的小院子前,敲了敲门。
“你来了,进来吧!”屋内的人未见他面,便已经猜到是他的到来,嗓音有些沙哑和苍老。
齐国舅想到钟晚意所说,他身上中了蛊。
没有人知道,他曾是亲眼见过养蛊的,一样到那些虫子日日在自己身体里爬来爬去,他整个人都都僵在了原地。
“满婆婆,今日是我前来打扰了。”齐国舅神色上略带了些恭敬,推门而入。
屋内,东侧用篱笆围成圈出了一块地,圈里养了些鸡。
这些鸡与他平日所见的鸡都不一样,通体漆黑,唯独一双眼,生得像是带了戾气的腥红。
齐国舅甚至不敢细看,走到坐在堂屋前那正在挑虫子的老妇人跟前。
“你这次来,可是遇到了难事?”许是阴影掩却去了光线,满婆婆看不太清罐子里的虫子了,这才把罐子封起,抬眼看向他。
这姓齐的小子,南初在南蛮之地,救了她一命,把她带到这京城里来,那了个好地方养老,平日也时常送来些银子,吃食,用物。
虽然人不常过来,但是在照顾上,也算是有心。
看他今日灰头土脸的模样,想来是遇到了难事,若是能帮他一把,还上这个人情,也算是好事。
对于满婆婆,齐国舅是极为放心的,直接道明了来意,“婆婆,今日京中有位小女医,给我诊平安脉,她说我中蛊了。”
听完他所说的话,满婆婆吃惊地瞬间捉起他的手,“你中蛊了?这京中,还有养蛊之人?”
她已经离开族里几十载了,在这京中,见过武功高强的人,见过身份高贵的人,但是他们都是些普通人。
再也没有见过,自她出生起,便一直陪伴在她血脉里的蛊。
今日听到关于蛊一事,像是隔了半个世纪。
皱起的脸扯了扯,可不是半个世纪么。
小隐隐于山,大隐隐于世。
她隐在这世上最热闹的城中,已经几十载啦!
枯成树皮一般的手搭上齐国舅的脉,细细把过脉后,满婆婆眼里都是震惊。
“齐小子,你确实是中蛊了,还且还是极为难缠的生机蛊,看起来中蛊的时日已经不短了。”满婆婆把脉后,点头道。
“那给你把完脉,便知道你中蛊了的大夫,是何人?可是我族里之人?”满婆婆有些着急地问道。
齐国舅摇头,钟晚意的身世,京中的人,都知晓,她跟满婆婆那一族,可没有半点关系。
“婆婆,我身上这蛊,可还能解?”齐国舅很是紧张地问道。
满婆婆眼中失落了一瞬,听到他的问题后,只是摇了摇,“我离开族中前,并不喜那养蛊之术,虽然打小接触,能看出中了何蛊,却没有解蛊之法。”
“离族之后,在京中,虽然自己也占研了多年这蛊,可蛊有千万种,每个人养出来的蛊,解法都有所不同。最好的法子,莫过于寻出那下蛊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