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说,他的选择是正确的。
这个时候,绝不能承认自己记挂这份江山社稷,所做一切不能和江山社稷扯上半点关系。
安国公暗暗地看了他一眼,边关一战,若不是他着急了两分,带去的人又过于自负。
或许,他想要的镇守边关功名,真的能在不被君心猜疑下收入囊中。
可惜这次他棋差一筹,因为此次边关死的人太多,再加上捉回来了个韦卜。
对方是南诏鼎鼎大名的战神,能带来的价值,值得当今对这件事情再三思虑。
“我儿果是有大气运的人。”果然,当今选择了高拿轻放。
边关一事,至此,尘埃落定。
不出十日,却又收到了南诏送来和访贴。
贴中字书,字字诚恳,道尽他们的错处,只求一和。
朝中臣子认为边关一战,虽然战胜,却是险胜,自身损伤不少,所以该休养生息,南诏既然有心求和,便不必多生节枝。
若是对方诚意足够,和也不是不能和。
这几日,满朝上下,都为这【和】之一事,吵翻了天。
太医院反倒是闲下来了。
或许人真的是不能太闲,一闲下来,总会见到个那些见之生厌的人。
“晚意,求你,救救我。就这一次,我定会好生做人。”
钟晚意看着跪在自己跟前的人,一身衣着褴褛,与路边整日以行乞为生的乞丐毫无违和。
可当真是…让人可怜不起来。
就算他也曾是那般,腰脊挺直,意气风发的好儿郎。
可这人心术不正,心思不曾用于正途。
她自认眼睛和鼻子尚不错,没有错过他脖间露出来的点点红印,有些已经长了脓,稍靠近一些,便能闻到恶臭。
“秦钊,我救不了你。”
是不能救,不会救,也不敢救。
钟晚意气到发抖,那些红点,以她的眼力,自然是一眼便看出来,那是得了脏病。
祸害了多少女子,才会染上这病?
钟晚意完全不敢想。
“阿曼,走吧!告诉管家,以后方圆三里内,不欢迎这人。”
秦钊闻言,面容狰狞地看着眼前清冷的女子,怒吼道:“钟晚意,你不能这般对我。”
吼完后,复才想起,自己是有求于人家,这般大声吼叫不妥。
便又转为哀求道:“我只是一时行差走错,你给我个机会,我会改的。”
钟晚意头也不回地让阿曼关了门,今日不宜外出。
至于秦钊所说,会改?
呵…若是当真会改,他又何至于落魄于此。
在她半步不留地关了门后,秦钊这才彻底慌了。
若是连她都不救,这世上还有谁能救他?
看着满街都是挂着他画像的捉拿令,秦钊缩了宿脖子。
低着头,往巷子的深处走去。
没关系,晚意也只是一时气头上,待气消了便好。
一路上,他默默地想着。
直到一双精致的绣花鞋,拦在他的眼前。
“秦钊,你可真是让我好找啊!”
分明是甜美的声音,秦钊却是想也不想地转身便跑。
“把他拦下。”钟梨棠一声娇喝,身后跟着的几位打手,飞步上前,直接把他堵在了巷子中。
“你不是很能跑吗?秦钊,你倒是跑啊!”钟梨棠冷笑了声。
看了眼不远处那座矜贵的院子,眼中的嫉妒和愤怨都快要化成实质。
“钟晚意那个贱人一回来,我便知道你必定会寻她,可是早早就让人在此处等你。”钟梨棠娇笑着道。
“你居然还天真地以为她会救你?哈哈哈…秦钊你可醒醒吧!钟晚意早就不是以前钟晚意了。”
“人家呐,早就飞上枝头,摇身一变成了凤凰,哪还能瞧得上你这样臭水沟里的老鼠。”
钟梨棠满是恶意地道。
一想到上次被秦钊威胁要走的一千两银子,她就恨不得秦钊立刻去死。
终于啊!这秦钊作死还是落入了她的手中。
钟梨棠冷笑一声。
“三千两银子呢!我也不指望你还了,总归你这辈子也不可能还得起。那便当本小姐买了一场痛快了。”
“阿左阿右,你们给我拔了他的舌头,挖了他的眼睛,再废掉他的手脚。”钟梨棠阴冷的声音中,是极尽恶毒之事。
“死都是便宜你了,敢威胁本小姐要钱,你还是第一个,落在本小姐手中…呵…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滋味,你便好生受着吧!”
“好歹也是朝廷通告天下要捉拿的人,记得留他一条命。”
“是,小姐。”几位打手相视一眼,直接把人往巷子最里处拖去。
这等腌臜事,自然是不能污了小姐的眼睛。
当日京城里,最新闻出炉的大事,便是前圣上钦点的探花郎秦钊被找到了。
只是被找到之时,哑了瞎了还废了。
都说这秦探花,是因为欠了一大笔的赌债,还不起了,才会如此。
又有人说,是因为这秦探花睡了花楼里花娘,不给银子,这才人让下手把他废了。
各有各的说法。
只有礼部的官员,无比的郁闷,他们寻了这秦钊小半年。
满京城就差掘地三尺了,都没有寻到人。
谁能想到这玩意儿这么能藏,分明是个人,却像那阴沟里的老鼠一样,专藏在那见不得人的地方。
为此,皇上还发了好大一通气。
秦钊这事,简直是有人在直面打他的脸面。
怪礼部的人办事不力,没寻到人就算了,还让他出来丢人现眼。
礼部的人,还能怎样,只能暗骂着晦气,承受着皇上的怒气。
这科举舞弊一事,少了个秦钊,却也还是要查的。
幸好的是,除了那半死不活的秦钊,其他上榜之人,学识上均没有问题。
至于那秦钊,问了也是白问,那人都已经半死不活了。
口不能言,眼不能视,手不能写,也说不出个一五一十来。
礼部看过人之后,一时间倒是不知道,该怎样处理这人。
往门外丢,被京城里的人看到了,丢的是当今的脸面。
把人压牢中吧!这人又不是罪犯。
虽然疑是科举舞弊,但是却没有任何罪证。
这时,心腹倒是有了主意,只道:“大人,咱们是礼部啊!把人寻来也只是为了询问科举舞弊一事。既然这秦探花的口中问不出什么,不如就放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