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经历这样多的事。连她这个旁观者看了都觉得难过,更何况云想容是当事人?如今沈伯爷被抓紧北镇抚司衙门,也不知情况如何,只焦急都急死了。侯爷偏偏不见小姐,小姐为了一会儿可以开口向相求,也不好翻脸,只能耐下性子等待,可这个等待的过程,却是最煎熬的。
英姿快步下去安排,不多时带了见水蓝色的锦缎大氅,精致的黄铜雕花手炉外头照锦缎帕子,双手交到云想容手中:“小姐安排的我已经吩咐下去了,玉簪他们正连夜行动。”
“嗯。柳月呢?”
“柳妈妈与她在房中说话,我没有惊动他们。”
云想容想到六月方才难过的模样,心下不忍,叹息了一声:“英姿,你说我是不是太绝情了?连跟在身边十年的人,说放手就能放手。”
“不!”英姿摇头,坚定的低声道:“小姐一路成长至今,我看的最是清楚,小姐不是无情的人,外头人说小姐手段狠辣,是个难惹的厉害女子,那是他们只看到了小姐铁腕的一面,可我最是明白,小姐不是无情,您的内心最是柔软,最念旧情。一旦被小姐在乎,即便对方对小姐不住,你也不会轻易放开手。宁可损害自己也会原谅他人,当年对三夫人,小姐是这样,为了她能再府里平安,你隐瞒下侯爷两次要亲手掐死你的事实,生怕影响到她的幸福,如今对柳月,小姐也是如此。”
云想容心下十分动容,危难之时,有人陪伴在自己身边,且能了解她的难处。其实她心中的苦,不必旁人为她做什么,只要有个人能懂得,心中悲感就已被冲淡。
云想容转回头,望着书房中云敖的身影。
她心中焦急的就仿佛生了野草一般,每一次呼吸都在乞求云敖快些出来见她。她无法自己闯进去,不能开口唤他,因为惹了他不高兴,会让他更有理由拒绝。她等的煎熬,但真正受煎熬的人在大牢中。
沈四再强健,毕竟只是个十六岁的少年,比她还小四个月,他哪里能受得住锦衣卫那群熟手的折磨?他受皮肉苦,且有可能丢了性命,这一切都是因她而起,她自责不已,更自责帮不了她。
她不禁在想,若是皇上决议拿这件事做法,她该怎么办?
她的性命,为了知音人舍去也不可惜,只是论怎么舍。若他不在了,她即便舍了性命,也无济于事了。
云想容想了很多,烦乱的心思随着时间的流失而越加急躁。夜风太冷,云想容冷的身上颤抖,仍旧咬紧牙关盯着屋里。
突然,书房的灯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