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韵堂中灯火通明。糊着高丽明纸的格子窗中透出云敖挺拔端坐的侧影,仿佛正灯下研读。
云想容看着康学文进了屋,身影到了云敖身边,不多时又离开,撩珠帘回院子里。
廊下灯火被晚风吹的飘摇,康学文面上表情晦涩不明,声音也听不出情绪:“侯爷正忙着。”
只说了这一句,却不说到底见是不见云想容。
那便是有希望?
要找皇帝做人情,除了闽王,她觉得云敖是最好的人选。云敖与皇帝曾经是拜把子弟兄,又有从龙之功,在皇帝面前颇吃得开,加之这一次云家受无妄之灾,皇帝对云敖愧疚,有弥补之意。她与沈奕昀订了亲,云敖将来就是沈奕昀的岳父老泰山,不过是动动嘴皮子做个和事老应当不会太为难他。
他气的是她今日的顶撞。子不言父过,况且云敖从不觉得自己有错。是以为难她。
既然要救沈奕昀的命,她一时半刻又想不到别的办法。自然云敖如何惩罚,云想容如何顺从。
云想容客气的道:“我知道了,多谢你。”
康学文拱手行礼,退了下去。
天色渐渐暗淡,满天云彩遮挡住星光和月光,除了窗纱透出的光亮,院中就只有廊下摇曳的大红灯笼照明。花草、树木的影子变的诡异森然,夜风寒冷,拂动云想容略微散乱的鬓发。她身姿挺拔悄然站立在院子当中,仿佛不知疲倦,半个时辰过去,她姿势依旧没变,云敖哪里也没有动静。
英姿担忧云想容,看这架势。侯爷是不打算轻易让云想容好过,她自知云想容身子弱,禁不起寒冷,恐她感染风寒,忙要出去。
云想容虽不动不言,却知她要离开。
“你去哪?”
英姿驻足回头,焦急的道:“我去给小姐拿大氅和手炉来,还有,小姐没吃晚饭呢,我让人预备了带来。”
云想容噗嗤一笑:“父亲要为难我。哪里能见得我站在他院子里好吃好喝?你只拿了我的大氅和手炉来就是了。还有,附耳过来。”
英姿听命上前。
云想容在她耳畔低声道:“告诉玉簪,清点咱们的东西,预备往外运送。”
英姿一愣:“小姐?咱们都已经回来了,您”
“这府里。我们应当呆不下去了,还有。不要告诉我母亲。免得带累了她,她在我父亲面前说不上话,知道了一场闹,只会让她往后不好过罢了。”
英姿了然应是,心里只为云想容心疼,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