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他经常待在封地,这两年几乎不去了。原因也很简单,不安全。
这次匈奴入寇,封国上上下下几乎被一扫而空。
若非他当初因为荀显之事匆忙赶回颍川,就此住了下来,这次搞不好难以幸免,就像高平的陈粹一样,男丁多死,妻女沦为匈奴奴隶,惨不可言。
但现在他要之国了,因为陈公“建议”他去,将济北国五县给守好,别再让人随意进进出出,掳掠不休。
事情是有点难的,也让人忧惧不已,但他没办法,只能赴任了。
颍川荀氏有人在朝为官,有人在琅琊王身边当幕僚,自然也有人投靠陈公,他就是其中之一。
长平殷氏其实也差不多,只不过他们更干脆,一部分人南渡建邺,一部分人投靠陈公。
荀家、殷家都有陪嫁媵妾,一般无二。
荀畯之国后,殷羡当济北相——或者说内史。
两人还得同舟共济,把济北的烂摊子给整饬起来。
“匈奴经此败,一两年内应该不会再来济北了。”荀畯笑容一收,谈起了正事:“而今该担心的是曹嶷。济北、济南毗邻,曹嶷遣兵掳掠的可能极大。”
“不担心石勒、石超么?”殷羡问道。
荀畯沉默了一会,道:“石勒应该只想在河北发展。庾子美走后,他与陈公隔河对峙,井水不犯河水,如此而已。”
汲郡太守庾琛确实有意南撤。
直接原因是今年的禾稼全被匈奴破坏,如今郡中乏粮,很难坚持。
另外,多年围攻之下,他能直接控制的其实也就两三个县了,此番刘粲坐镇河北,又攻拔两县,而今就只剩个郡城。
匈奴新败后,正适合撤退——如果匈奴赢了或没败,反倒走不了了。
听闻陈公在给他谋梁国内史之职,南撤之事已八九不离十。
“菏泽、高平两战后,我觉得刘汉的扩张被生生打断了。”殷羡说道:“陈公与刘粲相争,大打出手,死伤无算,争到最后,其实就是互相划分地盘。”
荀畯微微点头。
今年之后,刘汉与陈公之间当有默契了,大河以北是你的,豫州、兖州是我的,不就是划分地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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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划分地盘这种事,不是靠嘴皮子一说就能成的,总得先打一下,打出个双方都能捏着鼻子承认的结果出来。
匈奴南下受挫之后,估计会重点经营河北、关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