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
一阵风吹过,但是窗外什么也没有。
“黑影!”
司马泽唤了一声,一个穿着黑色夜行衣的男子立刻从里面跳了出来。
“晋王殿下!”
他跪在地上,双手抱拳。
“方才你看见这里有什么可疑的人吗?”
“属下并无看见任何人在此!”
“带人去给我查查究竟是谁在装神弄鬼!”
黑影立刻恭敬地领命。
司马泽心中奇怪,为什么一出来就没影了,跑得这么快吗?
不会真的是什么怨魂吧?
慕容音从里面走了出来,有些害怕道,“外面什么也没有吗?”
司马泽见她的脸色不是很好,便安慰道,“没事,应该不是什么鬼魂,只是人而已!”
慕容音却是摇头,“不,我害怕,我不想在这里住了,我们换一个地方吧!”
司马泽闻言,面露难色。
“但是重新选府建造,需要花费好几个月的时间。”
慕容音紧紧地握着他的手,俏丽的面容上浮起一丝任性,“那就等几个月,我不管,我害怕住在这里!”
司马泽无奈地叹了口气,“那好,都依你吧!”
临走前,他回头望了一眼,眼角余光突然瞥见地上掉落的一串银色铃铛。
他松开慕容音的手,朝那边走过去。
慕容音诧异道,“你怎么了?”
司马泽从地上捡起那串银色铃铛,瞥见上面刻着的“宫蒙”两个字之后,瞳孔猛地一缩,闪过一道晦暗的光芒。
他装作不经意地将银色铃铛收入袖中,扭头看着疑惑的慕容音笑道,“没什么,看走眼了!”
慕容音刚才却是眼尖地看见司马泽似乎在地上将什么东西收了起来。
她的眸色深了深,嘴唇轻抿,“那就好。”
司马泽没有发现慕容音的异样,一路将她送回了房内,接着掩上门自己走了出来。
慕容音望着他离去的背影,却是偷偷地从自己枕头底下抽出一封信。
这是她托一位好友搜集到的关于司马泽的过往经历。
慕容音的父亲是弦音大师,他交游广阔,结识许多能人异士,其中不乏做暗探的人才。
父亲留下的这些人脉,在此时给慕容音带来了极大的便利。
她一直派人查让司马泽失忆的那个女人是谁,又是谁害的他玄力尽失。
这封信是今天送过来的,她还没来得及查看,就染了风寒病卧在床。
慕容音借着微弱的烛火,打开了信封。
“司马泽胸口那一道剑伤,是在五年前被云国公主宫澜刺下的!”
云国公主!
慕容音皱眉。
云国的这位公主一向很神秘,她在十八岁之前外界一直都没什么关于她的消息,直到十八岁以后,才传出来她的一些消息。
据说这位公主性子喜静,深居简出,险少走出云国皇宫。
但是她的容貌,据见过的人说,堪称天下第一美丽的女人。
云皇宫诩对这个妹妹也十分疼爱,将她藏在宫中,不让外人看见。
一直到现在,也没有传出为她招驸马的消息,连半点把她嫁出去的意思也没有透露出。
慕容音这样想着,心里开始感到奇怪起来。
为什么云国公主会和司马泽扯上关系?
她低头继续浏览信件,越看到后面越是心惊。
原来宫澜曾经女扮男装在司马泽的营中当过奸细,两人之间甚至在军营里传出过断袖的流言!
后来宫澜盗取了凉城防守图,导致凉城失守,司马泽去战场找她对质,最后被她在城下狠心无情地一剑穿胸!
慕容音看完信上的内容后,将整张信纸放在烛火下,一点一点地焚烧成灰烬。
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看来,这个让司马泽失忆的女人就是云国公主宫澜无疑了!
只是,得知司马泽心里真的有过其它女人之后,慕容音的内心开始有些堵得慌。
那种原本对爱情的自信瞬间荡然无存,土崩瓦解。
她心里一直很清楚,司马泽当初肯接纳她的情意,无非就是看在她救了他一命,再加上两人早年情谊的份上。
他心里,其实对她更多的是一种责任。
慕容音原本想着,只要司马泽没有其它喜欢的女人,她就有把握让自己一点一点地浸透到他的生命当中,占据他的内心。
可现在,她却有些彷徨了。
没错,司马泽现在的确是失忆了。
但若是有朝一日他恢复记忆又该怎么办?
他又会做出如何选择?
会继续选择和自己在一起,还是掉头寻找旧情人?
慕容音的目光渐渐变得凝重起来。
这一边,司马泽将袖中的银色铃铛取出,一边拿在自己手里打量着,一边慢慢地朝外面走去。
为什么刻着宫蒙名字的银色铃铛会掉在那里?
难道刚才的一切都是那个小鬼的恶作剧?
司马泽想了想,很快就摇头否定了这个想法。
不对,不可能是他!
他年纪小,根本不可能有那么好的身手,连黑影他们都察觉不出来!
那会是谁?
宫蒙身边的人?
不知为何,司马泽脑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现出那一日在清心斋门口见到的白衣男子。
会是他吗?
也不对!
司马泽摇头,方才他明明瞧见一角淡蓝色的衣裙,分明就是个女子。
究竟会是谁?
司马泽想了又想,决定明天一早去那臭小子的口里探探话。
**
宫澜离开晋王府之后,一路疾行回到了东岳山的别院。
此时还是傍晚,屋内已经点起了烛火。
宫澜推门而入,本以为会看见温远山坐在案前一如既往地处理在云国的政务,可没有想到,对面却坐着一个紫衣银冠的男子,笑弯了狐狸眼看着她。
“澜澜,开心么?”
宫诩怡然自得地冲宫澜笑着。
宫澜脚步一顿,语气中带了一丝惊讶,“哥哥,你怎么来了?”
宫诩站起来,戏谑道,“怎么,你不欢迎朕?”
宫澜连忙摇头否认,“怎么会呢?”
温远山从里间走出来,替宫澜解释道,“再过五天便是大魏皇帝司马勤的寿诞,四国都发了请帖,陛下自然要前来贺寿!”
宫诩用奇怪的目光打量了宫澜片刻,“澜儿,你这是上哪去了?怎么弄得这般狼狈?”
他走过去,拈起宫澜发间的一片枯叶。
宫澜低头看了一眼自己被泥水溅脏的裙摆,立刻明白自己刚才一定是因为走得匆忙,一时没注意。
此时听见宫诩这么问她,宫澜连忙找了一个借口,“刚才在树林里猎了一只红皮狐,看它可怜,又把它放了。”
于是宫诩便没再多问。
宫澜松了一口气,转眼却看见萌萌好像还没回来,便问温远山,“萌萌怎么还没回来?”
温远山淡然地解释道,“他在凌姑娘那里摔了一跤,受了伤回不来,凌姑娘已经找人过来通知过了。”
宫诩慵懒地躺下,眼角余光却一直在打量着宫澜,宫澜被他打量得有些不自在,便问道,“哥哥,你怎么一直看着我?”
宫诩笑了笑,“朕是看看你这段时间在大魏散心,气色好些了没?现下瞧着,当真是好了许多。”
接着扭头看向温远山,漫笑道,“多亏了温爱卿。”
温远山只是拢了拢衣袖,神色泰然,“这些都是微臣应该做的。”
于是,两人便开始聊起了最近朝中发生的一些大事。
**
第二日一大早,司马泽便怀揣着那枚银色的铃铛前去丹华学院找宫蒙。
凌浅虞上完早课之后,准备亲自带着宫蒙回去。
两人刚出门,正好遇上前来找宫蒙的司马泽。
“晋王殿下,你怎么来了?”
凌浅虞讶异道。
司马泽笑了笑,“我找臭小子有点事情问问。”
宫蒙皱起了小眉毛,“你找我有什么事情?”
司马泽从怀里摸出一枚银色铃铛,在宫蒙面前晃了晃,“这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