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夜盲症,军营里的夜晚气氛格外肃杀,各营士卒都被领军将领拘在营房里,不得命令任何人不得擅自外出。
执掌警卫的卫卒耳听外面吵闹,点起火把去查看,那一簇簇的火苗把他们变成了靶子,遭到强攻硬弩的迎面痛击。
耳听外面惨叫连连,喧哗震天,各营士卒依旧伏在营房里不动。
遇袭不动不是懦弱,却正是边军百战之后的从容。
丘亢宗本以为制造点动静出来,营房里的士卒就会涌出来,形势越乱越对他有利,然而形势的发展却大大出乎他的意料之外,邠州军是百战精锐,不同于马匪、强盗这些乌合之众,竟能遇乱不惊。
“给我点火烧营。”
无奈之下,丘亢宗走了一步险棋。
营房便是士卒们的家,公然点了人家的房子,人家肯定要找你拼命,此举虽能搅乱战场,却也是捅了马蜂窝,即便是夜不能视物的马蜂也照样能蛰死人。
眼见大营里四处起火,士兵们涌出喧哗,邠宁军衙前兵马副使鹿忠坐不住了,他对身边一个鹞目鹰眼的汉子言道:“乱成一锅粥了,得赶紧把人移走。”
那汉子点点头,招呼随行人马步入后帐。军营已经乱成了一锅粥,谁也无法指挥,鹿忠决定避一避。多年的经验告诉他,这股闯营者是冲着罗令则来的,只要把罗令则保护好,即无大碍。至于此役会死多少人,更非他要关心的,只要确保罗令则安然无恙,便是天被捅个窟窿也有人帮他顶着。
在一群卫士的保护下,鹿忠身披重甲气喘吁吁的往外走。在厅房拐角处,他迎面望见了一个熟人。
“鹿将军,久违了。”
“你个马匪。”
……
整整一个时辰后,邠州方向才开出一支援军,虽是骑兵走的却异常缓慢,患夜盲症的人夜间视物不清,靠着火把的指引一步步往前挪。但火把一亮,自己就成了靶子,难逃草丛里的暗箭偷袭。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丘亢宗却迟迟没有发出得手的信号。李茂掂量了一下形势,对左右道:“发信号,撤。”
众皆大惊,杀了一晚,什么都没得到,就这么撤了?
然而军令如山,谁也不敢违抗。
一支钻天猴子升入夜空,炸开,绚丽的烟火传递给丘亢宗一个信号,立即撤退。
“撤退,******。”
与鹿忠激战正酣的丘亢宗怒骂一声,仗着一股狠劲,拼着一条膀子不要,也要砍掉对手的小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