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押罗令则的这座驻军大营,据常大川的观察,至少有八百人马,且距城仅七里之遥,一旦有事,城里驻军随时都能赶来驰援。
邠宁军一直想改隶神策军名下,第五守亮也有意收编,所缺的只是一些细节没谈拢。邠宁军的节度使李演正是第五守亮的得意门生。
而自正月那场宫变后,第五守亮就和李先奕彻底闹翻了,而今更是处处找茬恨不得置李先奕于死地,罗令则前脚被刘凤山接进大营,后手就被劫持到邠州,并躲入邠州驻军大营,这难道仅仅只是一个巧合?
“必须抢在宁州军赶到之前把罗令则抢出来。”
李茂料定这将是一场恶战,他的目光从部属脸上逐次滑过,最后落在了丘亢宗的脸上。
丘亢宗却低着头,这无疑是场恶战,恶战他不怕,在京西的戈壁上他经历过的恶战已经数不清,但一场没有任何胜算的恶战,他害怕。
“为了一个罗令则,值吗?”
丘亢宗提出了自己的疑问,心存这个疑问的并不止他一个。
“你怕了?你若怕,便留下望风,我带队人。”
李茂当面激将,不给丘亢宗任何退缩的机会。
丘亢宗面赤如肝。
“听我的好消息吧。”
为了捍卫尊严,丘亢宗豁出去了。
追随他多年的八十弟兄霍然起身,铁甲锵然。
常大川也站了起来,他平生最敬佩勇猛的汉子。
“我随你一同赴死。”常大川豪气地说道。
“多谢,我们是去救人,不是去送死。”
丘亢宗的八十弟兄里有人冷冷回道,常大川羞的面红耳赤。
借着夜色的掩护,丘亢宗带着他的八十弟兄悄然而出,似一匹夜出捕猎的斑斓虎。
李茂重新部属,做好了得手后带着罗令则撤退的准备,剩下的时间就是等待。
深冬的夜风酷烈的像刀子,钝刀子割在肉上,彻骨生疼。
夜半三更时分,邠宁军的大营里燃起了大火,火光熊熊,映红了半边天。
邠宁驻军见城外兵营被袭,却不敢轻动,不是领军将领见死不救或缺乏勇气,实在是麾下士卒有六成以上患有夜盲症,夜晚外出视物不清。
这给了丘亢宗以极大的便利,他的部属因为常干夜活,都没有夜视方面的障碍,因此一旦突破了邠宁军大营,砍杀了巡夜警卫后,便一路如入无人之境。
因为多半士卒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