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刚麻麻亮时,下了一场小雨,皇甫尖推开压在他胸前的一条白腿,从宿醉中清醒过来,雨下的不大,却大有文章可做,他摇摇晃晃站起来,一路踢踏着走过白晃晃的酒池肉林,去屋里寻了件衣袍裹上。雨下的大起来,更多的人被浇醒。
皇甫尖站到窗前,望了眼凉楼,望见正站在窗前远眺的李茂,皇甫尖闪身离开窗户,招来一名睡眼惺忪的卫士:“李押衙昨晚折腾到几时?”
“没折腾,醉了就睡了,刚刚醒来要水喝。”
小卒眨巴眨巴眼,他昨晚奉命监视李茂的动静,李茂醉后就睡了,他趁机溜下楼鬼混,至于李茂后来怎样,他也说不清,刚才那话都是他随口胡诌的。
“装腔作势。”皇甫尖不满地哼了一声,吩咐副将:“给他们送了多少?”
副将道:“一家一万,一家两千。”
皇甫尖道:“少了,各翻一倍。”
副将去后,皇甫尖又望了眼凉楼,似自言自语又似在教训卫士:“不爱色的便爱财,财色两不爱,这种人须得万分提防。”
皇甫尖最后又从牙缝里挤出来十三万贯钱充公,至于严纨家产到底有多少只怕连他自己也说不清,或许永远是笔糊涂账。
李茂后来拿了两万贯好处,陈向山拿了四千贯,这是他们应得的那份,多拿怕被利用,不要又恐遭人嫉恨,无奈只能如此。
……
高沐略略扫了眼李茂呈送上来的抄家清单,笑道:“一百一十三万贯,严胖子也被掏空了,身死名裂却给他人做了嫁衣。”说完,在上面批了“核准,结案”四个红字,让陈向山拿去办理。高沐看清单时,陈向山紧张的大气不敢喘一口,他一早回到家,听妻子说有人送来了四大箱土产,箱子落了锁打不开,陈向山大吃一惊,干这种差事拿点好处是应该的,但四大箱未免太多了。
他找家伙撬开锁,看到满满四大箱钱物,惊的目瞪口呆,他第一个反应是不义之财取之有祸,主张立即退还回去,妻子说:“来人未留下姓名,找谁还去?”说罢就欣喜若狂地扑到了箱子里,陈向山做书吏虽然也有好处拿,但都是些蝇头小利,家里向来过的紧巴巴的,穷疯了的人见了这么大一笔财,说退回去谈何容易。
陈向山顿时绝了退还的念头,宁可被噎死也绝不吐出去。
吞了不义之财,腰杆再也挺不起来,一点风吹草动也惊的他热汗直淋。后来他遇到李茂,李茂面色自然,神情自若,像是什么也没发生过,陈向山不免暗叫惭愧,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