剩一天,怎么办?”李茂吐了口气,说道:“求老天保佑吧,看看今天有没有人主动跳出来。”
青墨道:“事关身家性命,谁肯自己跳出来找死。”
李茂指着刚剃的头,说:“握刀把子的尚且愁白了头,那些引颈待戮的又能轻松到哪去。今日上午谁也别处去,让他自己跳出来。”
祝香送了早饭过来,却谁也没胃口,祝香的眼圈发黑,这几天青墨噩梦连连,总是半夜把她吵醒。苦苦地熬了一上午,节府内外风平浪静,幕僚书吏们战战兢兢地出出进进,如一具具行尸走肉。
眼看过了正午,青墨忍耐不住了,他闯进李茂值房,言道:“与其自己死,不如随便抓个替死鬼,酷刑之下,谁能不招?”李茂在练字,一上午写了五百个静字,心却仍旧在烈油中烹煎,听了青墨这话,他提笔做凝思状,脑子里却是空白一片。
石空突然闯了进来,兴奋地叫道:“严纨跑了。”
“跑了?!跑的好!”
“好1”
“正好。”
严纨,谁人能想到那个胖乎乎、色咪咪,善于阿谀奉承,贪财好色却据说胆小如鼠又蠢笨如猪的严纨竟会有胆量勾结刺客谋害节帅,真是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严纨是接到都押衙薛英雄要告发自己的消息后仓皇外逃,严格的说他牵扯的是一桩受贿案,受贿这种事李师古向来是睁只眼闭只眼的,一个贪污受贿的人多半没有太大野心,有这个把柄在手,随时可以惩办他,自然不惧他不顺服,若是闹的太过分或囊中羞涩,还可以杀一两个拿来提振一下军心士气顺道充实府库。
但眼下这个酷烈的环境,被人揭发贪腐便是死路一条。严纨明白这个道理,所以他正在罗织罪名准备借机办了薛英雄等人,想到去了薛英雄这颗眼中钉,节府以后再无敌手,严纨兴奋的半夜睡不着觉,一向办事不认真的他这回却认真起来,他召集人手罗织罪名,左右推敲,务必要办个铁案出来,让薛英雄万劫难复。
悲剧就此发生,严纨的认真耽误了太多的时间,薛英雄抢先发难,向高沐举报严纨贪腐,证据是没有的,只有道听途说,高沐在举报书上判字说:虽说不免捕风捉影,但或者也不是空穴来风,查一查。严纨闻报,仓皇出逃。
严纨一向被认为是青州王家的傀儡,王家管着淄青的盐场,收着丰厚的盐税,还拥有一支训练有素,装备精良的护税队,在青州苦心经营四十年,根深蒂固。当年李正已将淄青首府由青州迁移到郓州,据说就是因为忌惮王家势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