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晚,玉夫人在房内和儿子说了一会话。你一言我一语,不疾不缓。彼此毫无困意。
铜壶滴漏在一旁,发出轻微的嘀嗒嘀嗒响声。
母子间的隔隙,不是这一晚上,就能完全愈合的。
需要时间。
溪墨仍不理解母亲为何要离家搬去寺院,仅仅出自对菩萨的虔诚么?他不信的。是什么人什么事,让母亲可以执拗到可以丢下一个蹒跚学步的自己,不管不顾地过了这么多年?
她的心安么?
不安。
溪墨能觉察出来。
他不想和母亲说无用的家常话。
“还请母亲告诉我,当年丢下我的缘由。”
他轻轻一个“丢”字,一下又将母子间堆聚起来的亲情割大了。换谁人也不能释然。溪墨不是圣人。
他想知道真相。
玉夫人一惊,手中茶盏差点摔落在地。
她为何要回史府,为何要见儿子,不外乎想透露一个信息。玉夫人住在蟠龙寺,却也是一人的内线。
究竟也算不得内线,不过是一个交好的居士。只是这居士身份特别。玉夫人需为她守口如瓶。
“孩子,我还不能说。”
玉夫人稳住茶盏,另换了一副悲哀的语气。
这让溪墨焦灼,心生气愤,便用自嘲语气:“看来母亲不该生我。我若不在人世,想必母亲定自在许多。”
玉夫人面露苦涩,她哑着嗓子:“孩子,我生下你,并不后悔。”
溪墨不信,依旧嘲讽:“这只有母亲自己知道。”
玉夫人便觉不能将此话题继续下去。儿子是无辜的,儿子不过要一个真相。可她不能说。新皇登基,先帝二子莫名其妙地相继死亡。
京城人人纳罕。
她的孩子,她要保证他的安全。
“墨儿,为娘知道你和剑染常在外面走动。只是天冷了,不如就在家里呆着。不管是京城,还是别的地方,一概别去。”
这是玉夫人顶顶要说的。
“这个,不劳母亲担心。与很多事上,儿子会小心。寒冬天气,儿子也并不想出去。儿子更知道,儿子奈何不了母亲。这一生漫长,儿子唯愿母亲快乐安康。”
这些话说完,溪墨差点流泪。
他站起身,投向窗外,看着深沉的夜色。
玉夫人也想流泪,可是不能。
“孩子,你不出去,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