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会儿,两盘清新小炒、一碟花生米、外加一份果干已然上桌。程清风又搬来小泥炉,温上了一壶竹叶青酒。三人围坐,心尘正欲举箸,那黑衣人用沙哑的声音突然道:“陛下、将军,此前刚刚吃过,我去院中走走。”也不待二人搭话,便兀自起身出去,屋内只剩心尘和程清风二人。
此时酒亦温好,程清风起身取来,先为心尘满上,抬手斜指道:“末将平生独好壶觞,这是珍藏二十年的竹叶青,请陛下品鉴!”
心尘起身回礼,道:“有劳程将军,此处别无他人,叫我心尘就好。”
程清风也不矫作,爽快道:“心尘公子,末将恬长几岁,就叫我老程吧。”
二人相视一笑,重新落座,举杯共饮。闻之有竹叶般的淡淡清香,入口绵甜微苦,一股热流顺喉而下,直似连心肺都暖了一般。饮得此酒,顿觉心旷神怡,心尘忍不住直呼:“好酒!好酒!”程清风执壶重新满上,二人又一饮而尽。
心尘本是初饮,酒过三巡,已是微醺,借着酒劲起身拍拍程清风的肩膀,突兀来了一句:“老程,多谢你收留她!”
程清风故作不知,问道:“公子,此话何意?”
心尘有些忧伤道:“一身黑袍,一只面具,怎能遮得住她的气息!我刚才在晋溪边试探于她,确认无疑!”
程清风有些无奈道:“既然公子识得,为何不相认啊?”
心尘黯然道:“老程,我看似是什么狗屁牧皇,但真实处境如何,您不会看不出吧。李广要杀她,在我身边必无活路!”
程清风坚定道:“公子放心,有我老程在,必保她平安!”然后转而问道:“西京之事,公子如何打算?我北境虽兵力不及李广,但如今上下团结一心,未必不敌!”
心尘起身,深深一拜,道:“老程,北境有你,当为万民之福!然兵事最为凶险,受苦者必是天下苍生,我东土久历战祸,不宜再起干戈!我欲只身回京,隐于朝堂!”
程清风此言本是试探心尘,如若他真的直接答应对西京用兵,则说明他经不起权利的诱惑,以前所展现出的顾念苍生恐为伪装。没想到此时已有起兵夺权的条件,但他还是体念苍生疾苦,不欲用兵,乃真正心怀天下之人。于是,程清风豁然起立,深深互拜,道:“是我老程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公子果真是淡泊名利、心怀苍生的仁君,今后必鼎力相助。但公子你想简单了,隐于朝堂,如何惠及苍生?”
心尘虚心问道:“可有良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