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这几日起,学生们的生活开始变得苦不堪言。
管制严厉得渗人。宵禁时间由以往的九点半改成了九点,很多学生去晚了就来不及排队洗澡,导致第二日遭到教官的一顿毒打。
再加上几乎每夜两三次的突击巡查,学生总是在迷迷糊糊中被惊醒,然后慌慌张张地收拾床铺在门口列队接受教官的检查,短短数日,已经让人心神俱疲。
但学生们都敢怒不敢言,也没有人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慧雅班的教室里,关颖在座位上正襟危坐,听着于珍讲课,不觉一阵困意上涌。
她强行忍住了。
一个多月来,班里的人都见证了于珍的变化。据谭苒说,她初到隔壁晨曦班任教时,曾是最温柔体贴的老师,后来不知经历了什么事件而性情大变,体罚学生的行径变本加厉,到如今,在学生中的威严已经不亚于孙善利了。
如果自己在课上打呵欠教于珍看到,以她现在的行事风格,怕远不止是被打戒尺那么简单。
同学们都说于珍和学生校长龚震关系颇好,学生校长又有亲自给山长打报告,申请打龙鞭的权利,无论犯下什么样的过错,都会在报告里被添油加醋地描述一番。
在越来越煎熬的生活中,关颖不止一次有过逃脱的念头。
她也曾无数次懊悔,当初在洗衣房里时,自己没有勇气向谭苒说出真正的想法。
事到如今,就算被关进了烦闷室,或许都算得上是一种解脱。
语文课上完时,关颖已是精疲力尽。
但她仍不敢懈怠。这段时日以来,变得严厉的老师不止于珍一个。
于是她起了身,去厕所好好洗了一把脸,试图让自己清醒一些。
回到教室时,同学们都在强打着精神小声说笑,每个人脸上都挂着僵硬的微笑。
关颖沉默地坐回自己的座位,伸手进抽屉打算拿出下一节课的课本。
当她的手摸到那张纸时,整个人都下意识地哆嗦了一下。
纸是从笔记本上撕下来的,细心地折成了信封的模样。信封上没有留下任何讯息,只不过是用歪歪扭扭的字迹写下了“慧雅班关颖”的字样。
她下意识地抬头四处张望。
自己去厕所洗脸,前后不过几分钟的时间,能把信件放进自己抽屉的,多半是自己的同学。但为什么不亲自交给自己呢?
怀着好奇,关颖拆开了信封,取出了里面的纸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