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起身,牵动肌肉时,感到一阵剧烈的疼痛,使他忍不住闷哼了一声。
自己的身上,几乎没有一处皮肤是完好的。
空气中时不时传来一阵粪便的恶臭。时左才皱皱眉头,强忍着痛苦寻着气味的方向爬去,在角落处找到了一个粪桶。
大便要在这里解决,小便许是在角落的墙上,这是根据浓烈的尿臭味判断出来的。
无边的黑暗与寂静开始侵袭着时左才的身体,换做寻常人待在这里,不出三日,恐怕已经要精神失常了。
好在他是时左才。
再疯也疯不到哪里去的时左才。
噩梦般的环境并没有让他感到惶恐。恰恰相反,远离了广州,远离了柳烟视,得到一片尽管不算是好,但称得上是“独处”的环境,他的心情无比安定。
他记起来自己曾读过一篇类似的调查报告。
在美国,曾有媒体做过那么一档节目,将几名志愿者分别关在小居室里,每个人仅可以携带一样物品,不能是电子产品——居室里没有WIFI,也没有信号。如果能够坚持一个星期,则可以获得几十万美金的奖赏。
有人带了画册,有人带了书,有人带了非常复杂的拼图。每个人都信誓旦旦地认为自己一定能得到这笔奖金。
但结果是,没有一个人能够坚持下去。
在极端封闭的环境下,没有社交,没有娱乐,纯粹的孤独足以摧毁每一个正常人的心智。
而此时此刻,时左才所面临的环境还要再残酷一些。
时左才比任何人都要害怕麻烦。
也正因如此,他也比任何人都善于处理麻烦。
让大脑平静下来以后,他开始认真地反省自己不该接受柳烟视的委托。反省过后,他尝试着与恶魔先生切换人格,让这个烦人精代替自己承受身上的肌肤之痛。
但他并没有如愿以偿。他没有陷入沉睡,取而代之的,是脑海中传来一阵莫名其妙的、“嘿嘿嘿”的笑声。
他于是尝试别的方法,通过转移注意力的方式来缓解疼痛,他开始在脑海中重新推演计划中的每一步。
最初审问自己的那个教官患有远视,戴着的眼镜是老花镜。
光线太暗,依稀能看到一点血迹,有人曾在这里用头撞过墙。
墙上无法留下任何信息。
这里是“烦闷解脱室”。
应该说,是之一。
这整栋楼的每一个房间都是烦闷解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