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中的家宴定在了谷雨这一日,殿外春雨绵绵,吹得一股潮湿的暖风。北宫正殿里一片歌舞升平,舞袖如云。秦筝合奏,琴瑟和鸣。
太后跟皇上一左一右坐在大殿玉台之上,案上尽摆着些珍馐美味,宫酿佳肴。
因是家宴,因而只请了皇室较为亲近的几位,褚氏镇国公夫妇,还有褚氏皇族在破宫那日所建立功勋的晚辈。太后的侄儿携带妻女一同前来,加上容润硬要请来的卫家的二小姐和宬香一定要见到的卫家大公子。
太后已经许久没有见到过成庸了,先前对这个孩子的印象倒还不错,是个知书识礼的公子,只是出身太低,配不上公主。不过后来听先帝说要为此人开恩科,又说此人学问不错,得了容湛的赏识,定能高中。因而太后对成庸迎娶宬香公主的事,便坦然接受了。
元熙坐在容湛身旁,因她有身孕,不能饮酒,也只能以红枣茶来代替。
皇上今日像是很高兴,嘉奖了褚氏皇族的几个晚辈,都封了各州的节度使。这让镇国公褚老爷子感动的眼泪涕零。
许久没有跟家人热热闹闹的聚上一聚,太后心下里也是欢喜,举起酒杯,笑道:“今日是喜庆家宴,都不必拘束了,诸位开怀畅饮,越热闹越好,”
众人见太后这样说,纷纷笑着举起了酒杯。
宬香端着玉杯偷偷瞥了成庸一眼,他的身上穿了一套玉色服饰,佩戴的是一块香兰暖玉。宬香公主撅噘嘴,心里有点不悦。
趁太后观赏歌舞的空当儿,宬香悄悄的溜了出去,躲进了一间无人的空殿。
“宝曦,你进去传话,叫卫家公子出来一趟。”
宝曦去了一会儿,孤身一人回来:“公主,大少爷说,今日的太后家宴,做臣下的不好缺席,他不肯出来,还请公主也赶快还席呢。”
“什么?”宬香凝着一双圆眼睛:“我叫他,他也敢不出来?”
“这个……”宝曦一时语塞。
宬香扬起手,往宫中一指道:“你去告诉他,本公主有话要问他,他若是识相,就立刻出来,若是再推三阻四,本公主就进去当面问他,到时候恐怕会更加难看。”
宝曦应了一声,这回倒是把成庸叫出来了,可也是透着老大一股不情愿。
“学生参见公主殿下。”成庸说着,伏身拜倒在地,重重磕了一个头。
宬香嘶了一声,又是委屈,又带些薄怒:“卫成庸,你这是什么意思?跪来跪去,成心让本公主心里不痛快是不是?你马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