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里面没有点灯,黑暗中半丝人语不闻。
耳朵里却只能听到粗重浑浊的呼吸声音,唐韵只消一耳朵便听出来那人该是非常紧张。
“安妈妈怎的不说话?”少女的声音娇怯柔软,听在耳朵里叫人觉得心尖都是痒痒的:“可是连韵儿的声音都听不出了么?”
屋里仍旧半丝声息也无,唐韵皱了皱眉。
终于觉出安妈妈这样安静似乎有些不对劲,这种呼吸的声音并不单单是紧张而是……
她伸手从房间正中的桌子上摸到了火折子,飞快点燃了桌上的油灯。
一灯如豆,昏黄的光虽不甚分明却半点不妨碍她将屋子里的情形看的清清楚楚。
安氏正蜷缩在墙角的床榻上,床帐子高高挑着,灯光刚好照在她面颊之上。
她一张脸孔苍白,两腮却带着不正常的红晕。两只手却不断抓挠着自己的脖颈,安氏这些年养尊处优便也如豪门贵妇般蓄着指甲。尖尖的指甲每抓一下几乎都刺入到皮肉当中,那一张脖子,如今以然被她自己给抓的稀烂。
灯火下,只看到那一双手的指甲上遍布着猩红。却也不知是原本便涂着的蔻丹还是叫自己抓出来的淋漓鲜血。
唐韵眸光一闪,迅速从怀中摸出个油纸包来。随手将里面的粉末挑起来一些,朝着安氏迎面弹了过去。
十息之后,屋子里面叫人憋闷难耐的呼吸声渐渐和缓了下去。
“我不会感谢你!”安氏方才喘上了一口气,便恶狠狠朝着唐韵说了一句。
“韵儿哪里担得安妈妈的感谢?”唐韵一张清丽的面庞上带着笑。
“这么些年韵儿竟是不知道原来安妈妈患了哮喘,想来这病情该是折磨的人很难受吧。”
安氏才缓和了些,到底年龄大了方才又折腾的狠了,这个时候仍旧蜷缩在床上。一双眼眸却是极阴冷的,眨也不眨盯着唐韵没有半丝欢喜。
唐韵似乎并没有瞧见她眼中的厌恶,伸手拂了拂身边的凳子款款坐了下去。
“妈妈既然有这么严重的病,怎的也不跟父王说一声。也好遍请名医早些医治才是。”
“原来是你这小贱人给老身下的套!”安氏咬着牙,眉目很是狰狞,加上脖子上的道道血痕看起来很是有几分恐怖。
唐韵却是眉目含笑,似乎眼前看到的是叫她异常欢喜的绝美景致。连声音都是柔软娇嫩的。
“安妈妈凭什么这么说?方才可是韵儿救了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