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停在半空中,一双星般漆黑而明亮的眸子看向我,眨啊眨。他似乎没想到什么理由来反驳我,于是跳下床去。
“好吧!妈妈你赢了。阿东爸爸说,任何时间你都是对的。因为你是女人,我们得保护你。”
我瘪瘪嘴,发现自己竟无言以对。
直到他小小的身影消失在卫生间门口,我才仿佛回过神来一般。
“谁要你保护?我自己能成。女人怎样了?”
卫生间里传出水声,我漫无目的收拾梅森的小床,待整理好了他也洗完,香
喷喷湿辘辘的进来。
我张开双臂,想抱起他,但他像一尾鱼一样从我腋下滑了过去,然后又像一尾鱼一样钻进被子里。
我俯下身,在他额头上轻轻印了一吻。
“妈妈晚安。”
他勾住我的脖子。
“晚安!”
我伸手按熄了灯。在他床头默然坐了一会儿,然后起身,经过客厅时径直朝餐厅走了过去,两个男人听见我的声音却没有抬头,我只听见觥斛交错的声音。
mantime。
我决定识趣的隐身。
唉!
我长长叹气,想好多故人,想好多从前的事。想苏白,想苏老太太,想小叶,想苏昊,想张若雷吗?高天成呢?
说真的,认识淮海时我以为我们两个会一辈子,白头偕老,一生一世。那时没一个男人能入得我眼,我眼睛里、心里、整个世界都是他。
他当时跟我提离婚,我是觉得自己整个人生都似走到尽头了,还曾经觉得没有了他全世界都坍塌了。
却不想后来我又遇见张若雷,又遇见高天成。
爱情啊,究竟有没有一生一世?
我有些迷茫。
我忽然间又想起周先生来,也不知道他怎么样了,听说他已经出了狱,但下落不明。是去找人寻仇?还是谋图东山再起?亦或,从此后退隐江湖,再不愿意过这种血雨腥风的日子?
我不知。
人生,真是一个不断失去的过程。噢不,在我们不停失去的时候其实我们也会不停的得到,得失间吧,人生哪一瞬其实都有得有失。
光光专注“得”会让人觉得生活太过胜意,难免骄傲;光专注于“失”又难够自寻烦恼。
我觉得疲惫以极,没开灯,就那样在黑暗里安静的躺着,却不知何时睡了过去,阿东进来帮我盖被子,我睁开恍惚的眼睛看他。